皇后下意识哆嗦了一下,都不大敢看他的表情,但事情还是要做。
丞相那边是没戏了,再敢算计只怕偷鸡不成蚀把米,没得惹恼了人家平添一个难以摆平的敌人。
反正以丞相这些年的种种表现来看,估计也没哪个皇子能啃得下这块硬骨头。
既是如此,委实不必过于强求了。
她和单子玦的目光就开始往其他人身上看了去。
奈何有心想要扒上来的他们不太能看得上,至少唯一一个那么珍贵的正妃之位是绝对不肯轻易许诺出去的。
而他们能够看上的人,又无不是那一肚子心眼儿的老狐狸,私下里勾勾缠缠可以,但想要用婚事彻底绑死了却又开始犹犹豫豫没个准话儿。
这么点心思打量着谁不知晓呢?无非就是想当那墙头草。
说穿了,如今长大成人的这几个皇子里头他们根本就没有真正特别看好的哪个,自然是绝不可能轻易拖家带口上贼船的。
能勉强勾勾缠缠都已是看在皇后这个中宫国母的面子上,相对来说觉得单子玦的可能性略微大一点点罢了。
于是乎,单子玦的婚事就呈现出一种高不成低不就的尴尬局面,一拖再拖就又翻过了一年。
谁曾想,前些日子那王子腾却主动凑上来,透露出结亲的意思。
这对于正处尴尬局面挠头抓耳的皇后和单子玦来说无疑是及时雨。
一个掌控着京城这一带军营的人,不得不说实在是个绝佳的好助力。
况且王家与贾家是姻亲……贾家没什么能人可以忽略不计,却架不住人家四王八公之间盘根错节,时常同进同退。
若能将这些勋贵都收入囊中自然是再好不过,再怎么落寞下去的家族好歹也总还有些钱财支持不是?
况且南安郡王也是手握兵权的人呢。
一阵算盘噼里啪啦打下来,这母子两个便下定决心要跟王子腾绑死了。
于是,皇后再怎么害怕不安也只能硬着头皮笑道:“年前那会儿老七去外头给臣妾买礼物,恰好在一家首饰铺子里碰见了王家姑娘,一眼就瞧上了人家,回来就跟臣妾提了这事儿。”
“后面臣妾多方打听才知晓那姑娘原是王子腾大人家的千金……臣妾私下里派人去王家试探过了,可巧那姑娘对老七也还有印象,一说起来便羞红了脸……”
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意思就是小儿女自己看对了眼,没有其他意图。
可这话也就是糊弄糊弄鬼罢了。
周景帝如今再怎么脑子犯糊涂也不至于连这么点东西都想不明白,当下是愈加恼恨至极,“砰”一声砸了桌子,冷笑连连。
“皇后当朕是傻子不成?你们那点心思还妄想瞒得过朕?一个两个那眼珠子都盯死了朕屁股底下的这张椅子,朕还没死呢!”
还有那个该死的王子腾!
这些年他自问也算对得起他了,处处信任倚重,否则也绝不可能将京营节度使这样重要的位子交给他王子腾来坐。
如今可倒好,竟是盼着他早点死呢?
不经意又想起甄家来,两者之间何其相似?
皆是贪心不足蛇吞象、辜负他满腔宠信的叛徒逆贼!
想到这儿,周景帝的心里杀意骤现。
“你们休得异想天开,此事……”
“皇上,长公主来了。”
皇后赶忙跪安,“臣妾不敢叨扰政事,先行告退。”而后也不等周景帝回应,赶紧拔腿就溜了。
出门看见单若泱,她便上前拉了对方的手,笑得一脸慈爱,“若泱最近可是愈发忙得不见个人影了,你七弟与本宫念叨好几回了,只叹长大之后便愈发身不由己似的,倒不如不长大的好,一辈子能跟他三姐姐作伴。”
然而,信口胡诌的皇后绝对想不到,她这话不仅好死不死说中了单子玦的心思,也成功激起了单若泱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