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待遇都还嫌不满足,胆敢跑来质问指责主子,那是还想怎么的?
真要叫主子将她供起来当府里的老封君、每日给她晨昏定省不成?
简直荒谬。
就在这时,萧南妤打从外边儿走了进来。
“都先退下罢。”单若泱摆摆手。
一众宫女太监立时躬身退去,连带着杵在那儿的路嬷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得也随大溜儿。
临出门前,一双眼睛止不住连连往萧南妤的身上瞟。
“那是谁?”路嬷嬷随手抓了个小宫女问道。
公主一见她就打发了所有人,难不成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要说?
看那通身的气度也不像是普通人,穿着打扮更不是什么丫头奴才,打哪儿冒出来的一个重要人物不成?
路嬷嬷憋了一肚子的疑问迫不及待想要得到答复,却哪想被她抓住的那小宫女并不配合。
“嬷嬷快松手,你抓疼我了。”小宫女用力掰开她的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子,冷着脸没好气道:“主子的事儿哪里是咱们做奴才的私下能胡乱议论的?嬷嬷在宫里当差这么多年难道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您若真那么好奇想知道,直接问公主去就是了,抓着咱们这些小人物为难作甚?”
路嬷嬷被气了个仰倒。
风铃那死丫头不给她面子也还罢了,怎么说也是主子跟前最得脸最受器重的大宫女。
可如今竟连一个不知名的小丫头都敢跟她甩脸子,可见她在这府里是真真一点地位都没有。
享清福?这就叫享清福?
见了鬼的享清福!
路嬷嬷气恼极了。
尤其这一下突然惊觉自己竟对府里的一切都一无所知,就如同一个瞎子聋子……气恼之余便不免尤为惊惶。
也就是这一时半会儿没她什么事儿,倘若哪天被突然想起来了要叫她做点什么——眼下她这样的处境还能再做得了什么?
一旦没了用处,可就甭想什么好果子吃了。
思及此,路嬷嬷不由打了个寒颤,回头再次看了眼那间屋子,暗暗咬紧了牙。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得想想法子。
殊不知,屋子里的那两人也正说起她呢。
“那是谁?好奇心太重的奴才不是不堪重用的便是心怀不轨的,公主还是小心提防些的好。”
“还真叫你说中了。”单若泱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袋,将路嬷嬷的身份以及自己对她的种种怀疑和盘托出。
听罢,萧南妤也皱起了眉,“这种情况来看,公主的揣测不无道理,此人身上问题极大,毫无疑问。所以公主将她留在身边是想捉贼拿赃?等她有所行动好顺藤摸瓜?”
见她点头,萧南妤不由目露不赞同,道:“她在公主身边二十年也未曾真正做过什么恶事,顶多就是日常为难您羞辱您叫您不好过,可见背后指使之人安排她在公主身边的用意大抵也不是为了谋害您。”
“既是如此,公主又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捉贼拿赃?难不成就一直这样跟她周旋着苦等?恕我直言,公主如今既是想要做大事,精力便不该再分给这等小人物身上,您该学着狠狠心快刀斩乱麻了。”
单若泱揉脑袋的动作一时就僵住了。
这些道理她不是不懂,甚至很清楚自己这样的做法实在算得上一个“蠢”。
其实对待路嬷嬷这种经不住细想、随便一扒就能扒出满身疑点的奴才,直截了当叫人拿下严刑拷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