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赔钱”这个词唤醒了本能,阮如安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一睁眼,正是城市的街景。
终于回来了!
她赶紧去解安全带的扣子,但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强烈的推背感将她灌倒在椅背上,只这短暂的一秒,她就彻底失去了逃跑的机会。
既来之,则安之。
认清情况后,阮如安飞速地镇定了下来,冷声问道:“你想带我去哪里?”
“回家。”贺天赐觑了她一眼,神色未变。但阮如安看到测速仪上的指针又转动了一点。
“离都离了,哪里还有家呢?”她发出了近乎叹息的声音,尝试着用示弱的方式稳住贺天赐,手却悄悄摸上了手机,想要报警求救。
“啊!”
车子划出一个接近九十度的直角,突如其来的剧烈颠簸让手机从阮如安手中滑落,她下意识地去捡,却被一只大手扣住脖颈,按在椅背上。
“软软,你陪陪我不好吗?”
明明下手如此粗暴,但贺天赐的声音竟然还带上了一丝哀求。阮如安几乎以为自己是幻听了。她愣了愣神:“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这是绑架。”
“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贺天赐一只手攥紧方向盘,双目直视着前方,“他们说你是难得的旺夫命,是我不珍惜你,亏待了你,所以贺氏才会面对这样的大难。他们说的没错,都是我混蛋,所以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跟我回家吧?”
嘴上说着,贺天赐竟然真的开始扇自己的脸颊,直把那玉面扇得红肿。
这状若疯癫的一幕让阮如安看得汗毛倒竖,她赶紧制止:“你干什么?!住手!”
听了这话,贺天赐才欣喜道:“那你原谅我了?我们回家去?”
阮如安:“……”
车外是急速略过的景色,车内是被逼上绝路的前夫。她清晰地意识到了贺天赐的精神似乎出了些问题,女人的
浓烟在山道间腾起,恰与朦胧的雨幕相互交织。这条通往城郊别墅的山路渺无人烟,一时半会儿根本不会有人发现这场惨烈的事故。
阮如安的耳畔一阵嗡鸣,只觉得视野里满是猩红,连呼吸都充斥着铁锈的味道。
这是怎么回事?她头晕脑胀地想。
求生的本能让她望向远方,但那里空茫茫一片,只有浩渺如云烟的濛濛细雨。
黄金救援已经过去了多久?
阮如安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但脑海中却翻江倒海地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