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现金流如此紧张的情况下,阮父和贺天赐竟然还联合起来,大规模认购自己公司的债券,在获得高额利息的同时,将自己的股权转化为债权,这样公司一旦暴雷,他们的偿债优先级就会更高,从而减少自己的损失。1
但一旦资金链断裂,两家将面临的,将是达到惊人的两万亿人民币的欠款——占一个超一线城市全年gdp的一半!
“妈的!这是要我跟着一起死呢!”阮如安烦躁地撸了一把头发,眼底泛起血色。
从财报来看,阮家是三年前——也即阮如安结婚时参与进来的。同样也是三年前,贺天赐在岳家的帮助下一拿下以极低的价格拍下了一块土地,同年,政府将这块地规划为重点开发区,地价一夜之间翻了十倍不止。
贺氏凭借此战重新崛起,并逐渐涉足文娱、科技等领域,成为能与符氏这种百年企业相抗衡的集团。
但市场瞬息万变,近些年房价高涨,房屋质量却一降再降,贺天赐和阮父显然都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两人都在寻找脱身的机会。
阮如安知道,如果按照原著剧情来走,贺天赐一定能够摆脱对地产的依赖,成功转型。
但他转型的
“疯了吧?都他妈疯了!”
也许是因为早起,沈越岳的形容甚至和整洁都搭不上边。她面若土色,脸颊却泛着不健康的油光,眼下的黑眼圈足可以和动物园的熊猫称兄道弟。精致的商务套装皱巴巴地裹在她身上,丝绸的材质非但没能显现出精英女性的气场,还为她此时的颓唐添砖加瓦。
但沈越岳哪里管得了这些,看到阮贺两家的财报时,她吓都吓死了。
这么多的资金,这么高的负债……
那几张薄纸在她眼中化成一望无际的深海,看似无害的蔚蓝之下,掩藏的是随时掀起惊涛骇浪的威能。沈越岳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爆发,但作为站在海边的芸芸众生,她一点都不想体会被巨浪席卷的感觉。
“房地产新规你是知道的,早在今年二月,银行就已经降低了阮氏和贺氏的信用等级,换句话说,他们已经贷不出钱了……你再看看这份材料。”阮如安冷着脸,又递过去一份新找出来的报告。
“他们竟然还敢发债!”沈越岳只看了几眼就忍不住咬牙,“18的利率啊,他们是真敢发!一个弄不好就会引起金融风暴的!这可是价值万亿的资产,谁赔得起?谁来堵这个窟窿?!”
“你能现在离婚吗?”她蓦然抬头,果断中带着狠戾,“断尾求生,财产能保多少是多少!只要把九七四摘出来,我们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恐怕不能,”阮如安道,“现在已经九月了,就算能说服贺天赐,光离婚冷静期就要等三十天,而且两家牵扯太深,我们的财产分割只会花更长时间,根本来不及。”
听了这话,沈越岳的脸色时而狰狞,时而放空。阮如安安静地看着她,等她开口。
“放弃吧,等死好了。”沈越岳绝望地仰倒在沙发上,呼出一口浊气。
“因为你和贺天赐的婚姻关系,你对九七四的一切投资都会被视为共同财产。如果贺家垮台,九七四也逃不掉的,我们没得玩了,散伙吧。”
虽然嘴上说着散伙,但沈越岳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甘心。阮如安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因为作为人质的她同样也是阮贺两家的牺牲品,她头脑空空地想了片刻,还是吐出一句“对不起”。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沈越岳看不惯阮如安这幅模样,但又难免怨恨她带着所有人进了深坑。思来想去,她忽然咬牙切齿起来,恶狠狠地咬出了无数脏话:
“去他妈的婚姻!”
“去他妈的男人!狗东西!有福的时候也没见同享,有难的时候却他妈要一起扛!你自掏腰包给九七四投资,法律却要把它视为共同财产。凭什么?凭什么?贺天赐甚至都不知道你在九七四干了什么。图南已经进行了第三次测试,只要再解决生物信息采集的问题,我们就成功了!凭什么?”
她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些,却意识不到自己的声音充满了哽咽。她沈越岳这辈子的每一个坎儿都似乎和男人有关,她真是恨透了这些自命不凡的两脚生物。
“还有你!你说你找谁不好?非找这么个垃圾。你去i国找我的时候说得多好啊,‘能给我的,比阮氏和贺氏多得多’,现在看来你也是个骗子!我的命啊,怎么这么苦!”
顶着沈越岳充满恨意的眼神,阮如安却表现得相当平静:“发泄够了?现在开始想办法吧。”
“没办法啊,以咱们手中的资金量,别说牵头的贺氏,就连阮家都捞不出来。”沈越岳两手一摊,一派安祥等死的模样。
“那你就听听我的,”阮如安一字一句道,“我要收购阮氏50以上的股份,改组董事会,把阮氏摘出来。”
“什么?”沈越岳一惊,“不可能。”
阮如安道:“我结婚的时候,分配到了阮氏5的股份,其他的不动产和债券分别抵押,大概能兑出三四个亿的资金,我需要你拿这笔钱,去做空阮氏的股价。”
“为了方便收购散户手里的股权?”沈越岳蹙眉,“二级市场能收来多少股份,不太现实。”
“不,这是为了方便从大股东手里收购股份,”阮如安说,“先做空股价,然后再以高于市价30的条件发布有条件收购要约,让我们开展尽职调查。”
“调查结果一定会有问题,”沈越岳隐约明白了她的用意,“到时候我们再宣布解除要约,提前捅破这个泡沫后,阮家的股价一定会狂跌,在恐慌情绪的影响下,我们大概能说服几个个大董事出售股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