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陡然朝她伸出手,见她猛地往后一缩,像是畏惧他至极。默了默,僵硬片刻,缓缓收回手。
他冷着脸,“病了叫医,若孩子有何闪失。。。。。。。”他抿抿唇,终究没对她说狠话。
直到空间内彻底平息下属于魇的气息波动,鹿衔枝动了动。
哐当。
白日里锁住她的铁环应声掉在地上。
她装得难受,其实怀慈学过五花八门的秘术,缩骨功就是其中之一。
若不是任务在身,不能打草惊蛇,换了另一个男人想囚禁她,早就被她打得落花流水,爹妈不认了。
鹿衔枝掀开毯子,凌乱的裙裳下是纵横交错的痕迹,不堪入目。
她缓慢挪动脚步,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姿势走进浴房。
泡在暖融融的泉水里,荡涤几分疲惫和疼痛。她一阖眸,脑海里全是他的断角和断尾。
切面不平整,且已生肌成形,一看便知是自小截断的。。。。。。。
哪怕是在那样混乱靡靡的情况下,他分明神志不清,却还是下意识地抬手遮住她的眼睛,不想让她看到。
她能感受到,他那时候滞顿的喘息表现出来的不是恼羞成怒,而是害怕不安。
至于怕什么,她说不上来。
鹿衔枝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震惊之余,心里总萦绕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就像她曾亲眼见过。。。。。。。
太不对劲了。
“娘娘!”一道高昂的叫喊声响起,是刚来不到两天的小莺。
鹿衔枝回过神来,身体往水下沉了沉,厉声呵斥,“出去。”
一道寒冰自她身后飞速蔓延,瞬间筑起一道极高的冰墙,阻挡了小莺前进的步伐,也遮挡了她的视线。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少女跪地时发出一声重响,如银铃般轻响的喊叫声自身后传来。哪怕是掺杂了惊恐与畏惧,亦能令人不觉间放下防备。
鹿衔枝忍着周身酸痛,迅速起身穿衣,严严实实地遮掩住脖颈上骇人的青紫。
她冷下眉眼,一步一步走到小莺面前,挥袖散去坚冰,“天真并非无知,你如此不知礼数,实不把本后放在眼里。”
她睨着小莺,启唇时轻声细语,可周身气势硬是给人居高临下之感。
“娘娘恕罪!是吾主命仆。。。。。。。”小莺急地直磕头掉眼泪,仿若孩童。
“你既是他的人,那便不要留在本后身边。”鹿衔枝板着脸,字字冷硬。
暗域所有人都以魇为尊,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她不是单纯的小姑娘,不会相信那么多莫名其妙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