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他们应当在府中……”云奚张了张嘴,试图回想起少年身边的下人,却也是一片空白,作为‘荼义忠’时,他几乎从来不往少年的院落去,都是对方早早起来,到正院习武,同用午膳,傍晚方回,至于作为云奚时,他偷香窃玉,自然更加不会和对方的下人碰见。
因而,回京一个月,他竟然什么都不清楚。
“这有什么应当的?”老大夫没好气的问:“令郎有没有伺候的人你都不清楚吗?”
云奚沉默片刻,才低声开口:“您稍等片刻。”
言罢,他走出房间,反手关上门,才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叹了口气:“洛申。”
“在。”
他看着神情不再冷漠,一双眼睛不时往房间中瞟的男人,闭了闭眼:“你同我进去。”
老大夫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一眼,顿时了然,直接冲着洛申问道:“你家少爷发热多久了。”
洛申紧盯着床上面色憔悴的少年,忙低声回道:“少爷这段时间一直都不太舒服,我偶尔会在夜间听见他两声低咳,白日里也常见他扶着额头,似有晕眩,若说发热的具体时间,我并未贴身伺候,所以不是很清楚,但从二十七日前,便时常见他多饮茶水,因是干渴之故。”
老大夫一边在纸上记录,一边点头,再次询问:“他这二十七日,日日如此吗?”
“不是。”洛申不假思索的摇头:“少爷在主……”
话到这,他顿了顿,重新开口:“在一些时间之后的一两日,总是多饮水,似有干燥发热之兆,其他时候并未如此,但常见他闭目扶额,身躯微晃,近二十日来,每日总有一两次。”
“什么叫一些时间之后?”老大夫抬眼看他,见他垂下眼,不肯开口,不由冷哼一声:“你若不说清楚,这病老夫如何能治?!”
洛申神情忧切,抬头似要开口,可见到一边的云奚时,又重新垂下了头:“少爷不想说。”
云奚不由攥紧手掌,已经猜出一两分缘由,怕是因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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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老大夫见洛申吞吞吐吐,顿时恼怒,冷哼一声:“你家少爷有个情人是不是?!”
他老了,什么场面没见过,看诊之时见这少年腕上有掌印,便有所察觉,翻看了对方的肩颈,果然有不少情事后留下的痕迹,且看这掌印与痕迹的轻重,便可知留下这些痕迹的人,绝对不是个女子。
“不是情人!”洛申本能的开口解释:“少爷并非自愿……”
说着,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云奚,咬了咬牙:“少爷无力反抗,便总是被人欺负……”
“那你就看着?”老大夫古怪的看他一眼:“老夫见你也不像是对这位少爷漠不关心的样子,怎么不去帮他?”
洛申死死握紧刀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只俯首恳求:“请您医者仁心,为小少爷医治!”
“罢了。”
老大夫摇了摇头,没好气的道:“你们这些高门权贵,最是腌臜,老夫没心思多问,就是可惜了这孩子,年纪轻轻,便碰上你们这些狗东西,怕是受了不少罪!”
云奚不由苦笑一声:“骂的好。”
“知道老夫骂的好,那还不算晚。”老大夫瞥他一眼,冷声问道:“除了夜里那档子时,令郎白日里还做些什么?”
“习武。”
这次云奚倒是能答上来:“每日至少半个时辰马步,一个时辰演武,勤习不辍,多有加练。”
“这简直是胡闹!”老大夫气的胡子乱颤,指着两人便破口大骂:“你们诚心想折腾死这孩子吗?杀人不过头点地,你等简直恶如豺狼,着实该杀!”
云奚不禁垂眼,呐呐解释:“我本想着习武之人身体强健,纵然……”
“白日里不过习练武艺,应无大碍……”
“应无大碍?”老大夫捋着胡须冷笑一声:“没大碍就要了他半条命去,有大碍你是想鞭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