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计谊冬胡思乱想的时候,云沛问道:“你想不想见一见关妈妈?”
杜心琼闻言,猛地抬起头来,“沛沛!”
云沛道:“姨母,冬儿迟早都要和她见一面的。”
杜心琼道:“那也不必现在就见!”
云沛又看向计谊冬,问道:“冬儿,你自己选。你想不想见她?”
计谊冬的视线与她的对上,停留了片刻,随后又转向了杜心琼。
“见。”计谊冬说。
“冬儿!”杜心琼还欲再劝,计谊冬却拉住了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没事的……”
她的话尾,明显还有两个字没说出口,被她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云沛略微提高了些声音:“金颜,把人带来。”
“是!”金颜在外面大声地应了。
很快,门外就传来了关向雁的动静。
“干什么?又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
门打开的时候,外面只有金颜和关向雁两个人。金颜想着,在计谊冬的面前,多少给关向雁留点面子——不为关向雁,而是为了计谊冬考虑。所以开门之前,她让那两名粗使婆子和两位嬷嬷都先回避了。
金颜一只手向前伸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同时说道:“请吧。”
关向雁眯着眼睛看清了屋子里面的人,旋即眼睛瞪得溜圆,声音也发着颤:“冬儿……”
她抬脚迈进来,再次确认道:“是你吗?冬儿?”
关向雁此时的样子,其实看起来还算体面。婆子给她换了一身衣服,也
重新梳洗并整理过。如果非要说出哪里不妥,那就是仔细看的话,她的唇边有一圈隐隐的发红,嘴唇上也有些起皮,是刚才用布团堵着嘴的缘故。
可是她这副模样,计谊冬却下意识地向后挪动了一下身体。
虽然是计谊冬自己提出要见关向雁,可真的见到她的人了,计谊冬又忽然觉得这个陪着自己长大,几乎在自己的身边时刻寸步不离的“奶娘”,一瞬间变得好陌生。
关向雁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计谊冬看,甚至忽略了云沛和杜心琼的存在。正因如此,她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计谊冬那细微的,却流露出抗拒意味的动作。
眼泪霎时就从她的眼睛里涌了出来,她带着哭腔说道:“冬儿,你看看我,我才是你的母亲啊!”
“这些年来,母亲没办法与你相认,但是母亲时时刻刻都在陪着你啊!”
“冬儿,快到母亲这儿来!”
关向雁向着计谊冬的方向张开了手,看上去只要计谊冬一过去,她就会立马将她拥入怀中。
计谊冬尚且还未有动作,杜心琼却忽然一把搂住了她。
看着女儿肩膀上蓦然出现的那条手臂,关向雁仿佛这时候才惊觉了其他人的存在。
她迅速抹了一把眼泪,转换了对话的对象:“二位夫人,可否让我和我的女儿单独相处一会儿?”
云沛神色淡淡地抬眼看她,说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