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心琼再次进来的时候,便瞧见计才良整个人已经瘫软在地,如同一滩烂泥般。
他的双手虽然已经被松了绑,但也只是无力地摊开在身旁,手指还在微微地抽搐着。
杜心琼着实不清楚谢大人究竟做了什么,她刚才在外面也没听到什么大动静。现在看来,至少表面上看,计才良的脸上没有任何明显的伤口,只是嘴角出出现了一点血渍。这般模样,看上去是吐过血了的。
至于身上的情况,都埋在衣服底下,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谢同冲她微微颔首,说道:“杜夫人,已经料理好了,您继续问吧。”
杜心琼道:“有劳谢大人。”
谢同微微一笑,“这点小事,杜夫人不必客气。”说罢,他便转身退了出去。
杜心琼重新走到刚才的位子上,稳稳地坐好。
计才良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他虽然一直没作声,但实则始终在留意屋子里的动静。此时,见那黑衣男子终于走了,他可算是暗暗松了口气。
他费力地挣扎着爬起来,然而却也感觉自己没力气再站起来了,便索性直接盘腿席地而坐。
杜心琼看着他的动作,心下便了然,谢同并未用真本事招呼他。不过看样子,他应该是老实了。
这招真不错。
她垂眸冷睨着他,“这下,你可以说说了吧。”
计才良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而后徐徐说道:“我年少尚未发迹之时,曾向关家提亲。”
“然
而那时候,关家已经给向雁选定了一门亲事,便将我给打骂了出去。”
“那时,她父亲说,像我这样的家世,但凡是疼爱女儿的人家,都不会把女儿嫁给我的。”他的眼神里逐渐浮现出愤恨之色:“这句话,我直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而后来的事情,无非就是关向雁嫁人,计才良在落寞中发奋。
在离开晏州,前往邕京赶考之前,他受友人之邀,去参加了一场诗会。
那时的他,还只是一个无名秀才,自然不可能成为诗会里众人目光的焦点所在。
那场诗会并未区分男女席,所以他也能够看到女子那边的情况。
当时,友人指着一个被众多贵女环绕在中心的女子,对自己说道:“看见中间那个没有,那是知府家的幺妹,芳名杜心琼。”
“听说她性子温婉,知书达理,又善解人意。今日一见,才知道她居然容色也颇为不凡。”
“有这样的家世,又生得如此漂亮,来日我若是高中了,定要上杜家去提亲!”友人摇着扇子,依然想入非非:“有这样的岳家在背后提携,还怕将来的仕途,不一片坦荡吗?”
这段狂妄而自恋的发言,自然是引来了身边众人的调侃嘲笑,计才良当时也只是笑笑而过,并没有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直到后来,他金榜题名,衣锦还乡。
在邕京的那段时间,他见识了更多那些高官显贵之间的往来交际,也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