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见状,心中有些犹豫,唐宛平日里待她们极好,也没见过她发脾气,如此冷言冷语还是头一回。
可一想到就连那位都好言好语对待,吃了挂落也不曾生气,心中更加小心起来,怕惹她不愉,见她推门进了院子,并不敢跟进去,只在附近守着。
唐宛走了这么几步路,脚步虚浮得厉害,只觉得再也支撑不住,随手推开一扇门,连床边都走不过去,就无力瘫软在美人榻上。
原以为只要稍稍忍忍就好,不曾想那药性竟这般厉害,浑身上下酸软酥痒得得厉害,又仿佛有火在身上烧。
伸手扯了扯衣襟,双腿也不禁紧贴着被褥摩挲起来,只是没有任何作用,反而愈发不满。
迷迷糊糊不知躺了多久,身上出了一股热汗,喉咙更似有火在烧,难受的哼哼出声,门口传来响动,她眯缝着睁开眼,隐隐约约看得并不清楚,依稀知道是一白袍男子站在门口。
刚才那响动正是他故意发出来的。
唐宛斜斜躺在美人榻上,神志已然是有些不清楚了,见李彻站在门口,并不进来,不满道:“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进来。”
话一出口,声音妩媚异常,连她也吓了一跳,并不知道自己还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然而现今并不是追究这种事的时候,李彻在门口站了半晌,才慢吞吞走到近前来,唐宛已然是有些不耐烦了,勉强撑起身体,抬眸看过去。
眼前朦胧一片,男人的面孔也是朦朦胧胧的,只是他何时变得这般犹豫了,刚伸手碰到他的手掌,就见他仿似吓了一跳,往旁边躲了躲。
男人的手掌冰冰凉凉,只是轻轻一碰,就缓解了心中些许燥热。
只这么点儿如何能够,她这会儿并不想同他玩什么情趣之类的东西,头晕目眩即将栽倒在地的时候,男人俯身接住她。
唐宛得逞地笑笑,如小蛇般缠住他,嘴唇轻轻衔珠他的耳垂,在他发愣之际,一只柔荑很顺畅地滑进男人的衣襟里。
这一觉睡的极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身体软软的没有力气,大概是因为药效过去的原因。
睁眼一看,是个陌生的房间,衣物还好好穿在身上,身体却酸软的厉害。
脑海中模模糊糊出现一个白袍的男子,面容也是模糊的,那人究竟是李彻,还是别的什么男人,这时也犹疑起来。
只记得当时躺在那人的怀里,手指抚过处一片微凉,舒服地她直想慰叹出声。
恰巧的是,她刚好又来了月事。
她不知道是因为没有注意日子吃了冰,还是误食了那药,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下身隐有不适。
唐宛神色如常,推门出去,在自己房间洗漱过后,正坐在镜前擦着湿发,阿菡跑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束不知名的野花。
她正在那里寻思着要用个什么瓷器装着才好的时候,唐宛指了指檀木架上的一个青底雕兰花白瓷瓶:“可以试一试这个。”
李菡从侍女手上接过来,又往里面倒了一些清水,将花儿插进去,不过随手拨了拨,那不知名的好闻香气就散发了出来。
笑道:“用这个正好。”
将瓷瓶摆放在一旁的花架上,也不比一旁的鲜妍的玫瑰逊色。
“娘亲我来帮您。”
李菡接过侍女手中的巾帕,拢起那乌黑茂密的长发,细细擦拭起来。
她低头嗅闻:“娘亲身上好香啊。”
唐宛笑笑:“待会儿就将我用的香油给你送过去。”
李菡哪里是在说护发的香油呢。
她自小便觉得娘亲身上有股说不出来好闻的香味,与别的花草香气很不一样,还以为是擦了什么香水的缘故。
长大后才知道那是她身上独有的香味儿,叫她很是羡慕。
这时见她误会,也只是笑嘻嘻应好:“娘亲下午睡得好吗,看着应是刚起的模样,现下是不是饿了,我叫人过来摆饭?”
唐宛点点头:“也好。”
头发擦得差不多的时候,李菡拿一根碧绿的丝绸帮她松松挽了个垂髻,眉眼之间水光潋滟,看着又是一种别样的风情。
“娘亲不用等了阿兄了,父皇刚刚还在校考他,一时半会儿是过不来的,我们先用饭吧。”
今日午睡的那个地方,本就是一个普通的房间,偶尔留人休息用的,并不能从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直到听见阿菡的话,唐宛才放下心来,今日那人应是李彻了,他一惯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
白天睡得久了,晚上便不怎么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