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这样么。
她痛恨起自己敏锐的心思,又带着几分庆幸。
谢雪澄忍不住发笑,手指勾着那轻飘飘的一张丝帕,点于烛火之上,看着它慢慢烧尽。
少女的第一次心动,就此化为灰烬。
唐宛只在宴席上露了一面,就离席而去,晋察做过的荒唐事不知多少,也不缺她这一分任性。
这几年,她越来越依着自己的性子行事。
李彻是在后半夜回来的,这时她已熟睡,男人身上还带着酒气,也不去洗漱,就这样脱了衣裳,掀被上床,将女人小小一只搂在怀里。
唐宛最恨他这样作为,偏偏他是皇帝,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不可以寻常待人之道对他。她尚未完全清醒,心中还有几分被吵醒的火气,对此也只是将头偏过去,不肯让他亲自己。
李彻知道她这是在嫌弃自己,偏偏对她这幅模样紧要得厉害,大臂一挥,将她妄想逃离的身子拥得越发紧密。
这阵子朝政繁忙,他几日未能好好用饭睡觉,加之今日观莲节,又饮了许多酒,头脑昏涨得厉害,见她躲避之态,娇憨可人,
太阳穴那根青筋怦怦跳动,浑身的血液更是汩汩流动,直往下面冲去。
唐宛被他一双大掌越拥越紧,只觉得胸腔紧迫得厉害,几乎要无法呼吸。
李彻这段时间忙得厉害,脸上开始冒出胡青,凑过来亲她时,那胡茬便刺在她脸上,有些痒又有些痛,那双手一时不知是要继续推开他靠得极近的身体,还是要将他的脸别开。
唐宛被他弄得渐渐清醒,心道,他一个皇帝,身边这么多宫女太监,怎么会连将脸上的胡茬清理的功夫也没有呢。
本就是夏日,纵使屋里放了冰鉴,身上不免还是出了一身汗。
唐宛一把握住他的手,仿佛能感受到手腕处跳动的青筋。再一低头,不免吓了一跳,只见他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沉晦难辨,似乎就要压制不住。
这还是第一次见他情绪外露至此的模样,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见他看过来,握着他的手更是轻轻一抖。
眼看着他的眼色愈来愈沉,唐宛许是刚睡醒,只觉大脑出现一霎的空白,手掌压在他的胸膛上,狠狠一推,他大抵是酒喝多了,反应也变慢了许久,竟真的被她推开,就这样沉沉倒在床榻上。
唐宛这会儿是真的被吓住,一颗心跳的厉害,又怕他是在装醉,只等着她过去,可见他一动不动趴在那里,心下又惊惶起来。
身上衣服被他扒了个干净,脖子更是一片火辣辣的疼,可叫他就这样躺在这里也是不行,唐宛胡乱穿了件衣裳,扣扣子的手几乎在抖,也不等扣好,就要下床去给他叫御医进来。
谁知一只脚刚踩在地上,就被一只大掌猛地攥住,一股大力袭来,身体就不受控地朝他身上摔去。
唐宛叫摔得发闷,久久没有缓过神来,甫一睁眼,就见李彻沉沉看着她,眼睛里的情绪更是看得她心中发沉。
李彻就这样看着她,似乎想问什么,却又什么也不肯说,唐宛见着他这样的神色,一时更是什么也没有敢问。
李彻误会她的沉默,愈发不肯说话,只低着头去解她身上的衣裳,见她衣裳扣的乱七八糟,想必是慌乱急了,心中更是不耐,猛地一把撕开。
衣服下一身肌肤白的晃眼,李彻愈受刺激,低下头去,狠吸一口气。
唐宛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今晚的他很是异常,见他这幅变态模样,也只是僵直着身体,将手虚虚搭在他的肩膀上。
酸麻的感觉在慢慢聚集,像一只膨大的气球,唐宛只觉得头皮发麻,双腿猛地往外一蹬,还真叫她蹬出一只脚。她没有多想,右腿微微弯曲,借着腰腹的力量翻过身,往床边爬去。
然而她还有一只脚在李彻手中,男人不过握着脚腕,轻轻地一扭一拽,剧烈的疼痛攥袭她的大脑,她复被他拽回去。
只是这回她显然没有那么好的运气,男人似乎没了逗玩的兴致,扣住她另一只脚,任凭她疯狂踢蹬挣扎,紧攥的手纹丝不动,力道也越收越紧。
他何时变得如此粗鲁,唐宛只觉得双脚又酸又麻,仿佛叫一只铁掌狠狠扣住,她停下来,试图唤回他的神智:“好痛——”
尾调突然拉长,又慢慢落下,女人无措地伸手,似乎想往后抓住什么。
李彻一把握住那只柔荑,轻轻握在手中,又忽然猛地一拽,复将她拥入怀中。
“宛宛。”
一声沉沉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