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宛抬眸瞪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晋察在身后悠悠追问,兴致很高的模样:“你喜不喜欢小仓鼠,要不要养一只?”
她没说话,提着裙摆闷头往前走,脚步有些快,只因男人后面这话有些像调笑,让她生了些许的怒气。心里闪过什么,她忽然扭头往后看了一眼,男人就跟在她几步远的距离,弯眸朝她笑。
夜风轻轻吹动裙摆,带来几丝凉意,她没放过男人脸上那阴翳占有的表情。也许就在几秒前,清冷的月光下,男人在她身后看不到的地方同她调笑时,就用这样的目光沉沉盯着她的后背。
她顿时感觉自己就是那只小仓鼠,是男人心血来潮养的小宠物,被男人捏在手心惬意把玩着。
那样的眼神,也许在很多她没发觉的时候,就这样用目光一寸寸阴沉地占有她。别扭又心悸的感觉再次悄悄笼罩上来。
“不要。”她小声嘟囔道。
表情自然地扭过头,一副被气到又有些娇羞的模样,大步往前走。
男人很快就追上来,握住她的手臂,力气不大却很强势,带着似有若无的侵占,身体没忍住轻轻抖了一下。也许是心理作用,她侧脸看着那双微微含笑眼睛,总觉得里面带着淡淡的探究。
第二天一早,脸颊边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轻蹭着,弄得她痒痒的,伸手一摸,小小的一团毛发柔软顺滑。睁眼一看,就看见一只乳白色的布丁小仓鼠,一双眼睛乌溜溜的,看得她的心都要化了。
女人呼吸一轻,困意也没了,盯着那只小仓鼠不知看了许久,才发现倚在床头的男人。
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不过却是很合她的心意,立马从被窝里钻出来,将小仓鼠搂进怀里,手指轻轻戳着微鼓的脸颊,再以指为梳轻轻理着它的柔软的毛发。
晋察看着女人这样旁若无人的玩着,脸上浮现清浅的笑意,心却一点点痒了起来。想像她对待仓鼠那样,也将她搂进怀里,用手一寸寸的在精巧白皙的脊背上抚过,看着她一点点弓起身体,呈现出难以忍耐的弧度。
过了好一会儿,她抬眸,脸上仍有些不可置信:“没想到你会送这个给我。”
晋察性格霸道惯了,不喜欢她将视线放在他以外的东西上,无论是人还是动物。
男人眸光深深,暗色藏在眼底,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似真似假:“看你这样喜欢,将我晾在一边,还真是有些后悔了。”
“既送了我就不许反悔了。”
小女子怀里抱着仓鼠微微侧过身子,一副真的怕他过来抢走的模样,脸上的表情灵动娇俏,看得他微微一愣,心里还真是嫉妒得不行。手指微弯,好一会儿才勉力克制住,想要将那只不停往女人怀里钻的小东西捏死的心思。
男人微微一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晋察又开始忙碌了起来,每日早出晚归的。
养了一只小仓鼠,便要每日关心它的饮食起居,它的牙齿是一直在生长,抱着磨牙棒磨牙的样子十分可爱。这样小小的一只,也是闲不住的,让工匠给它量身定做了一个跑轮,这样它无事的时候也可以有东西玩闹。
不过这小东西也太会跑了,不过是沏杯茶的功夫,就不在跑轮上了。将屋里屋外找遍了,也没有找见。
最后是在花园里的一颗槐树上找到的。小仓鼠站在树顶上,瑟瑟发抖地抱着一条斜枝。树干上慵懒伏着一只白猫,显而易见这是一个逗弄猎物的姿势,脊背微微弓起,似乎随时就要扑上去。
唐宛走近了才发现是琥珀,惊喜地拍手,想要哄着它下来。
这么久没见,以为它会生疏,没想到琥珀一看到她,就从树上跳进她怀里,这次的姿势很是娴熟,想来她不在的时候没少爬树,都玩野了。
身型流畅有力,比以前更加漂亮了。唐宛搂在怀里抚摸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还躲在树顶的小仓鼠。
琥珀懒懒躺在她怀里,只轻轻眯着眼睛朝着树顶叫了一声,小仓鼠就吓得原地打转,树枝轻轻摇晃,看着像是随时要掉下来。
唐宛没忍住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它的脑袋,可真是调皮。琥珀抓着她的衣裳,许是太久未见,都不肯撒手离开。
她便歇了将它抱走的心思,往后退了几步,让婢女将仓鼠哄下来。
大抵是真的吓着了,无论婢女如何叫唤,都不肯下来。
琥珀抓着胸前的衣襟不肯撒手,她是不能上树将它带下来了,只怕小仓鼠见到她怀里的猫,会被吓得当场从树上掉下来。
正苦恼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
“我来吧。”
这声音叫她一时恍惚,转身一看,不正是往日将琥珀送给她的主人。
此时就站在老树下,红墙青树,映出一袭半旧青衫。
她还记得这是一日逛街时她亲手挑的布料,颜色是偏浮淡的雨过天青色,当时他不爱穿,觉得太过轻佻,没想到现在却翻了出来,都穿旧了。
晋阳的动作很迅速,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衣袍别至腰间,也不等下人将梯子搬上来,就干脆利落上了树。
女人仰着头,顶端的枝干承接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还是有些勉强,微微摇晃,看得她心中一紧。
好在最终顺利将小仓鼠从树顶解救下来。晋阳双手捧着它,眼睛里有藏不住的淡淡笑意。
“给你。”
她有一时的愣神,好一会儿才呆呆喔了一声,上前将它接进手心里。然而怀里还慵懒躺着一只白猫,小仓鼠抓着她的手指发抖,四处冲撞,差点儿就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