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病房空旷而安静,只有一点点衣服摩擦而发出的窸窣动静。
秦书炀掀开贺光徊的一点点衣服把手伸进去,替他揉着发红的背部。
短短几个月,贺光徊暴瘦将近三十斤,原本就不大的体量现下更是只剩一把骨头。一对好看的蝴蝶骨现在病态地往外凸翘,秦书炀摸到骨缘还没怎么着,贺光徊就会疼得抖一下。
“很疼吗?”秦书炀手变得更轻一点,只是用指腹若有似无地蹭蹭。
贺光徊点点头,仍旧打不起来精神,唯有缓慢起伏的胸膛还在证明他仍有一丝生气。
“那这样呢?我就摸摸。”
贺光徊没再颤抖,缩在秦书炀怀里,用很小的声音回答道:“这样好点……”
找到合适的力度,秦书炀替贺光徊把整个背都揉了一遍。
等弄完后秦书炀帮贺光徊把衣服拉好,他扯过一旁的小毛巾被盖到贺光徊身上,把毛巾被的边缘拢拢都掖到了贺光徊的下巴底下。
鼻饲管有点长,连着面前的营养泵。
秦书炀的手小心翼翼地绕开那根管子,但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一下,贺光徊不舒服,靠在秦书炀怀里哼了一声。
脸和鼻子底下被固定用的胶布弄得有点破皮,蹭到了总不会舒服。
贺光徊微微抬起一点头,厌烦地碰碰自己鼻子,“我不喜欢这个。”
还好秦书炀手快,一把抓住贺光徊的手抠在胸膛上,“幺幺,你最近怎么总是不乖?”
从插上鼻饲,贺光徊只要双手可以自由活动他就会控制不住地想要去拽鼻饲管。也得逞过,不过换来的代价就是贺光徊流了很久的鼻血,一直止不住。
那天贺光徊一手抓着秦书炀一手捂着自己鼻子,怎么都不肯护士近他身。
情绪比以往都要激动很多,翻来覆去说自己不是厌食症,不需要这个。可当天晚上只是喂他一口果泥,他都吐得厉害。
到了第二天贺光徊连喝水都不愿了,用棉球沾了温开水给个润润唇贺光徊都不愿意。没办法,鼻饲管还是得往他鼻子里送,营养泵全天开着,在他清醒的时候甚至给他绑上了固定的东西。
贺光徊缩缩脖子,脸皱成一团。
“可我难受,炀炀。”
他是真没力气和秦书炀较劲,被秦书炀扣着就没法再动弹,眼睛一眨就想掉眼泪。
最近动一动都累得慌,这玩意儿的异物感还明显成这样,搞得贺光徊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秦书炀心疼地吻了吻贺光徊的眼眶,贴的很近,贺光徊能感觉到他不带犹豫地在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