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宁点头说是,“不过还有任务,将小孩接着便一道回营了。”
“走得如此匆忙,是城中出了事?”
兄长是个极聪明之人,熙宁知道自己瞒不过她,便将方才三爷所说之事讲与他听。
他闻言缓了一刻,不一会儿便蹙眉又问,“窦君那边刚被赵侯算计去了一员大将,心中恐怕不平,这时候清水河大军又出了问题,简直正中窦君下怀,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熙宁替他斟上一盏茶,“军情一向是如此的,仿佛四月的天,一时晴一时雨,所有极坏的情况齐发,我追随君侯出征之时倒也见识过。”
这话显而易见不能叫柳熙覃信服,“罢了,我是门外汉,有万将军和桑将军助阵,君侯这边是不成问题的。”
话虽如此,可熙宁眉间染上愁色,柳熙覃早已看在眼里。
熙宁回了屋中才将那锦匣展开来看。
这人上来先将万三交代自己的场面又复述了一番,生怕自己不知道他如今处境凶险,熙宁瞧着一面担心一面又想笑起来,只觉得他像个在自己面前求关注的孩子,看起来倒还不如陈小孩成熟些。
这书信写得颇长,到后面便又开始讲起他在宫中的诸般小事,连午时进了什么饭都要详写一番。
倒不像是个情况紧急的。
熙宁仔细再看下去,便是他提起临走那日两人的对话,叫自己莫要生出随兄长一走了之的心思,荀将军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女君身份,这两日在荀府里愁得食不下咽,待事情解决完毕,赵侯会带着自己亲自登门,到荀府上致歉。
熙宁撅了噘嘴,自己又没做什么错事,原本好好在东华伯府上混日子,若不是他非要将自己拉入赵军之中,哪里会有后面生出得这一堆事情。
该他一人向荀将军磕头谢罪才对。
她低头看看自己这肚子,恐怕到时荀将军不仅要发愁自己是个女君,更要发愁自己是个在营中受孕的女君。
她想想荀将军那眉宇紧锁的模样,突然觉得此事也不是那么令人恐惧了。
只是赵侯的一世英名,恐怕都要毁于这个意外而来的肚子。
那又有何办法,熙宁轻拍了拍肚皮,“若是你阿爹后面表现良好,阿娘倒是可以考虑,在行宫里生下你,狠狠惊掉你阿爹的下巴。”
赵侯行事妥帖,那日在熙宁处知晓了她才是燕地同自己过夜之人,那大小虞氏便再没了理由留在宫中,抽出一日特地到细君殿阁同细君商量此事。
“阿娘,儿近来才知晓详情,原来在燕地同度一夜之人并非大小虞氏,我看还是要将这二人早些送出宫去,免生是非。”
细君吃了一惊,“不是她二人?”
那营中都是男子,不是这两个女君,难道儿子真的走上了那条路。
“是,是我营中之人,阿娘应当认得的。”
“我认得的,不过就是万三,桑仕秾亦或是邵环,我儿总不至于……”
赵侯连忙打断,“自然不是这几人,阿娘想到了哪里去。”
第74章
细君心中忐忑,既是他营中自己认识之人,又不是万三与桑仕秾这几个小将,那还能是哪个。
“你营中皆是些威武的武将,这——我可如何向中行氏的先辈们交代。”
她急得在赵侯手上拧了一把,“还不快说,到底是哪个,你是不是要把咱们赵国公宫掀个底朝天才好?”
赵侯见阿娘上了自己的当,这才慢悠悠问道,“虽确实是个武将,可她乃是女扮男装,前些个都是意外。”
细君简直要哭出来,“好歹,好歹……”
只要是个女子,哪怕是个五大三粗的,放到公宫里好吃好喝伺候着,只要儿子喜欢她没有不依的。
她正要拭泪,忽而想起一个人来,将儿子的手紧紧握住,“是游惊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