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浅浅浅浅的黄晕。
藏矜白不知何时念完了台词,看着面前盯着自己走神的鹿嘉渺和他莫名其妙微微泛红的耳尖。
不知这脑袋里又在想什么。
他把拿着剧本的手搭在一边,中间让出空隙,另一只手搭在鹿嘉渺后腰,把他往前带了一点,仰头看着他,“不用紧张,你演得很好,准备也很充分。”
他像个尽职尽责开导下属的老板,“正常发挥就能呈现出很好的效果。”
鹿嘉渺不知在听没有,“嗯嗯”了两声。
就在藏矜白准备让他去睡觉的时候,鹿嘉渺忽然把抵在藏矜白腿间沙发边缘的腿上移一点,半曲跪在沙发上。
他手自然撑在藏矜白肩膀两侧,缓缓开口,“我听过一个理论。”
藏矜白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让某件事不紧张的方法,就是找一件更紧张的事来替代。”鹿嘉渺头微微低下一点,声音也变轻了一点,“我想到了一件能让我更紧张的事。”
“什么?”
“吻你。”
鹿嘉渺的嘴唇带着潮乎乎的软,轻轻贴上了藏矜白。
夜晚静谧美好,他又成功撩快了心跳。
*
昨晚那个吻的确让鹿嘉渺睡了个不错的觉,但那种紧张感还在,他吃早餐时还在默默背着台词,咬一口面包脸上神情都要跟着演一演。
最近剧太受关注了,鹿嘉渺只敢让藏矜白送他到路边,然后自己走去影城。
幸好到了现场,定好妆后,找到了角色的感觉,终于没那么紧张了。
鹿嘉渺进入场景,看着城墙下泱泱的人潮。
忽然在导演身后看到了一个正俯身看着镜头的熟悉身影——先生不是回去了吗?
他心头一紧,镜头那边还在调试,藏矜白好像发现了什么,直起身朝他看过来,隔着城墙遥遥对上他的目光。
城墙上的小皇帝穿着当初登基那套朝服,藏矜白朝他微微舒眉,鹿嘉渺方才骤起的紧张莫名瞬间安分了下来。
他知道泱泱人潮里有藏矜白,忽然一点儿都不紧张了。
导演喊了开始——
萧胤礼坐在城墙之上,冕帽放在手边。
他的衣冠潦草,镜头里的面容却还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萧胤礼看了会儿远处的山河,像是没听到城墙之下敌我两营杂糅不分的声音。
过了许久,夕阳将坠,他才把目光落在城墙下刚歇的战场。
他看着血流成河,旌旗倒戈,目光变得越来越茫然。
镜头慢慢拉成近景。
“朕幼时善弓,喜射鸟雀。”萧胤礼声音略哑,还带着几分少年气,“十四逐鹿,未曾有失。”
“父皇常因此夸我,”他看着脚下破败的山河笑了笑,“我原以为我这一生啊,能如父王所言……不求丰功伟绩,能留半点青名也是好的。”
“哪曾想……”萧胤礼像是在愈沉的暮色中褪去了最后一点强撑的威严,他像个寻常少年一般,指尖把玩着冕帽上的珠帘,小声道,“来世若我生在寻常人家,打鸟猎兽,多自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