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先皇将他叫到病榻前嘱咐时,他阴着面色说出了三个字:“谢景澄。”
“孤要他死。”
自那一刻起,所有人的命运便都已经被这天家父子布置妥当。
突然发狂的老虎,天子对“谢景澄”的礼遇有加,一切的一切都是早已布置好的。
“闭嘴!”皇帝倏得从龙椅上站起,他声音含着浓浓的惊怒,居高临下地盯着跪着的谢景澄,冷声道,“朕是天子,朕为何要嫉妒他区区一个普通人?”
他站得如此之高,谢景澄跪伏在下面,而两人的地位却仿佛彻底调转。
谢景澄依旧语气很淡,不答反问:“不知罪民如今是否能有资本与陛下好好洽谈了呢?”
“信口胡诌!”天子震怒,端起茶盏就往谢景澄处砸下,“你有何证据?!”
谢景澄看着那茶盏却已无力躲避,他已处于强弩之末,能撑着和天子说完这番话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茶盏在他膝边炸开,细小的碎片扎进了他的膝头,谢景澄却面色丝毫不变道:“陛下赌不起,不是吗?”
天子不知谢景澄究竟手里有何证据,但他根本不敢去赌。
但凡谢景澄口中说出的任何一个字流露出去,对天家都是致命的打击。
若是不幸引起民怨,那后果简直不可料想。
谢景澄见天子脸色阴沉得能滴水却一言不发,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心中蓦得一松,膝边的疼痛这才后知后觉地蔓延开来。
谢景澄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继续提气扬声道:“陛下英明,自然不会任由贤臣蒙冤,将受天下人的爱戴。臣代家父,代言家几十亡魂,谢过陛下大恩大德。”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里面的意思却已是赤裸裸的威胁:翻案,或者鱼死网破。
谢景澄轻轻吸了口气,下了最后一个筹码:“罪民愿敬陛下一杯,以示诚心。”
天子怕的无非就是自己会把这个秘密散播出去,谢景澄给的最后一个筹码,是他自己。
他在明晃晃地对天子道:你可以赐我毒酒,看着我在你面前咽气,如此一来你可否能放心了?
谁料,方才还面色难看的天子听到这句话,忽而朗声笑了起来。
他疾步走到谢景澄面前,眸光阴狠地盯着他:“朕是天子,朕想要处死你一个人还需理由么?只要你死了,自然就没人能威胁到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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