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首饰铺后,易许安又接连逛了许多珠宝古董铺,虽然没有再买些什么,但她大饱眼福。
走着走着,她感到有些饥肠辘辘。段元慈贴心地发觉,便将她引向早早预定好的酒楼。
原本易许安还有些忐忑,担心段元慈会不会做出“承包一整个酒楼”这种夸张行为。
但好在太子只是定了一间雅座,易许安坐在里面,吃吃喝喝,欣赏歌舞,渐渐乐在其中。
却有个奇怪的念头悄悄在她脑中升起:她为什么会觉得儒雅谦和的太子会做出承包酒楼的行为呢?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她将其归咎于自己多心,就抛诸脑后了。
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被她忽略的疑虑,如果能够早早察觉,如果能够深挖下去,将对他们的未来产生多么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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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的后方,有一个巨大的人工湖。湖的中心,是京城最大的戏楼——千秋鉴。
千秋鉴四面环水,并无桥梁通路。想要进入戏楼,只能乘坐往来的小舟。
因此,千秋鉴的客流量并不大,大多是达官贵人才有机会登楼。寻常的富贵之人,和一些外地的旅客,只能站在岸边远远眺望。
在围观者惊奇羡慕的目光中,易许安与段元慈登上了去往千秋鉴的华贵小舫。
她坐在船中,留神到湖水清澈,不似寻常死水般浑浊,于是问道:“这千秋湖的水,怎么会这么清澈,难道是与活水相连?”
段元慈颔首:“京郊少有河流,这千秋湖的水是通过巨大的地下管道与远处的河水相连。且每半年都会关闭管道,抽空湖水,清理湖底,千秋湖水才能如此清澈。”
易许安诧异地瞪大眼睛:“这么大的工程量,背后的东家应该财力十分丰厚吧?去一趟这千秋鉴,收费一定也很高吧?哎,又让您破费了”
“千秋鉴背后东家的身份确实十分尊贵。”
见易许安疑惑又期待的眼神投过来,段元慈璀然一笑,一瞬间晌午的阳光都黯然失色:“它的东家,正是容慧长公主殿下。所以,我带你来这,不算是破费,反而是沾了你这个少东家的光。”
易许安微怔,低头自嘲道:“母亲的产业,也轮不到我呀,以后都是兄长的产业。”
段元慈奇道:“先帝的旨意,姑姑的家业和尊荣,传女不传男,以后都会是你的。”
“那我上面也还有一个二姐姐呢。”易许安疑惑他的笃定,“再说了,我以后是要继承师傅衣钵的,钱财名誉与我而言如飘渺云烟,毫无用处。”
段元慈没有接话,也没有解释,只是柔和地看了她半晌,就移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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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鉴的装修仙气缥缈,粗粗望过去,并没有多少隔间,只用高垂飘逸的帷幔相隔。地板下布满热水管道,将整个楼熏得暖如春日。
易许安倚坐在二楼雅间,座位上柔软的毛毯将她轻轻拥住,周围有熏香袅袅,她十分惬意。台上的戏文她虽听不懂,但是眼花缭乱的十分养眼。
段元慈令退侍从,亲自为她手边的银纹小碟中布上糕点。
易许安两只眼睛盯着看台,十分顺手的拿糕点就放嘴里放。吃了两口,她才意识到身边服侍她的人是太子。
举着咬了一半糕点的手微顿,她有些歉意地看向段元慈:“殿下。。。我僭越了,怎么好让您服侍我呢?”
“今日没有殿下,只有表哥。”段元慈为她沏茶的动作没有停,抬起笑眼看向她,“你再与我生分,我可要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