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她愿意信他一回,也权当是给自己一个机会。给她自己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两人说过话景元就从里面出来了,方见溪似乎还想留她,但见时辰已晚,便没再多说什么,只盯着她的背影,似是有些幽怨的不舍。
看的她心都差点软了。
缨风护着她从台阶上下来,方才她在外面也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又见少夫人带着笑出来,便知晓景元这关方见溪是过了。
只是她还是更担心景元,温家那样的地方,恐怕不会叫她好,纵然四爷承诺了,却还是没办法让人全然放心。
她虽说来温家不久,但只看这宅院的氛围,便能对温家人行事之风有几分猜测。
她日后定要吊起十二分的精神伺候三少夫人。
景元不知道缨风在想什么,只觉得和方见溪说开之后通体都顺畅了,天边的月亮都比往日更清透不沉闷了。
……
方见溪回到莲园便进书房提笔给三皇子写信,如今景元同意了与他成婚,且他又许下承诺,有些事便该提前布局了。他其实有些害怕,怕她突然又想到什么不同意了……
方见溪将信递给林忠之后坐在椅子上苦笑,他竟然有些患得患失了。
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
……
京城。
潭王跪在殿前,听总管太监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朕奉先皇遗诏登基,不敢自逸……皇三子朱识,柔嘉淑慎,才惟明哲,乃天意所属……今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永固百世,可贞万国。钦此。”
“儿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朱识直起身子,待到拿明黄色的布料放在他手上,他都没有实感。
他终是没有辜负母妃、外祖的期望,成为这陵朝的太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
他抬头看向皇位上坐着的人,那是当朝天子,也是他的父亲,此刻正微笑地看着他,见他看着他,开口道:“我儿日后要多替为父分忧,做诸位皇弟的表率。”
他心中激动,便又叩首,答:“儿臣遵命。”
皇帝满意地点头,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儿子,待太监问完了最后一句话,便起身走出了奉天殿。
潭王这才起身。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圣旨,连身边来人了都没有发觉。
“恭喜二哥了。”朱谧语气十分平静,眼神却是冷的,他二人如今只是尽力维持表面上的平和罢了。
朱识没有理他,径直走出殿外,不多时身边就围满了同他道喜的人,除去他那些个还不如没有的兄弟们,便是江勤之的学生。
待到人都散去,他才抬头看,今日的阳光似乎特别好,照的他身体都轻飘飘的,成日压在心上的沉闷皆没有了。
“二哥。”朱识扭头看,才发现是那位不常说话的三弟在喊他。
朱让满脸含笑地走到他面前,“恭贺二哥,臣弟可否到二哥府上讨杯薄酒喝?”
朱识紧锁着眉头,父皇不喜朱让,他平素不也怎么和他来往,也就名义上的兄弟罢了,不知道他为何要同自己喝酒。
但随即他想到,这是个没用的,比他小的,四公主五公主都已出降,连老六都要封王开府了,他这个老三却还是个皇子,皇子妃也只是个四品官的女儿,还不是世家出身。
“哈哈,好!你我兄弟也难得好好喝两杯。”说着便领着朱让上了他的马车,两人一同朝潭王府去。
……
虽早已听到风声,朱谧还是破了心防,难抑心中怒火。
朱识,怎么能?那个蠢货,怎么能做一朝天子?他哪里比不过哪个鲁莽的草包!他也配跟自己比……
贤妃刚从长春宫回来,便听到噼里啪啦碎物砸地的声音,还有宫女的惊呼,惶恐凄厉的惨叫。
今日潭王得封太子,她们这些后妃纵是再不情愿,也是要去给江贵妃恭贺的。
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有什么闪失,叫人抓住他们母子二人的把柄……
不论如何,她还没倒,唐王也没倒,镇国公府,更是没有倒。
只要他们这些人好好的,就不怕日后不能翻盘。
她拧了拧眉,加快步子走近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