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推开门,就瞧见书房中满地的瓷器碎片,一个宫女正衣衫不整地跪在一片青花瓷碎瓷片上,膝下一片嫣红。
他的儿子正坐在书案后的太师椅上,满眼戾色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贤妃低声吩咐了一番,又叫人将这宫女打死扔出去,才走到他面前。
“我的儿,这可是在宫里啊……”
朱谧有些不耐,这话她已经说过无数遍了。
贤妃有些无奈,屋子里正有两个宫女在收拾地上的狼藉。
“你且先稳住,你舅舅现在还在南直隶为你奔走,外祖父也在为你筹谋,母妃也在这里,你慌什么?”
她起身将手搭在她儿子的肩上,这可是她的孩子,那朱识怎么比?
朱谧却是满脸屈辱,似是到了极致。
“哪怕是朱训,我都不至于……母妃,怎么能是朱识?”他怎么能被这样一个蠢笨不堪的人打败!
贤妃叹了口气,儿子这是气糊涂了,怎么不能是朱识呢?
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啊,她有那样的外家和母亲,怎么能是朱训能比的。自然,他们镇国公府和她也是不差的。
在贤妃看来,不论是后宫,还是前朝,从始至终只有他们穆家和江家在争罢了,和嫔与朱训,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同他们母子比。
她想到方才在长春宫,和嫔看着贵妃,冷冷的半个字都不说,散了之后还来找她游园。
痴人说梦,他们再落魄也是不会和她跟朱训结盟的。
……
景元正在池塘喂鱼,她这几日心情都很好。
“奴婢看这鱼肥嘟嘟的,少夫人养的真好。”芳风在一旁看着,其中一条比别的鱼都肥,景元的手往哪里走它都跟着,嘴巴一张一合似是吃不够一样。
“鱼儿不知道自己吃饱了没有,所以咱们要自己估摸量,把它们撑死了就不好了,我小时候就失手过。”
说完就把鱼食递给一旁的丫鬟。她幼时在外祖家喂鱼,还将舅舅养的锦鲤喂死了好几只。
缨风也跟着笑笑,她没想到少夫人还有这样童真的时候。
只是萱风却是记得的。“那时候高老爷还伤心了一阵儿,说再也不叫你进他的院子了。”
这里是说高绣鸣,他现在已继承了高家的家业,成为老爷了,再不是当年的高少爷。
景元看着脚下的鱼,露出淡淡的微笑,她幼时的日子过得是很舒心的。
那天回来,景元想了想还是关上门把自己跟方见溪事情给芳风和萱风说了。
一则是因为她们从小到大的情分,二则是为着怕她们同缨风有隔阂,都是有七情六欲的人,若是瞒着她们偏宠缨风,时间长了她们心里也不平衡,且缨风又是刚来的,没有她们两个之间那么深的情分。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觉得她们两个可以信。
两个丫鬟知道这件事之后,萱风抓着她的手眼泪都落下来了,劝她好好想想,可是真要如此。
芳风却很冷静,只是眉头紧锁着,后来过了几天,才说总之自己以后都要陪着她,她去哪里她都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