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看到我手起刀落,给那些捕猎得来的野物剥皮开肚都能面不改色,一脸敬佩。
兴致所起时,还会亲自上手体验一番,只是结果有些不尽如人意罢了。
看着他衣着华贵的站在那里卖肉,我竟莫名其妙的笑出了声。
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我眉眼弯弯的看向他,笑着解释:“以前听师傅讲过一句话,师傅手中的刀,不是刀,是夺人性命的温柔刀,未曾想今日竟有幸得见。”
他面带疑惑的看向我,随口问道:“顾烟,那你呢,你手中的温柔刀又是为谁?”
我眼神坦荡的直视回去,看着他的眼睛:“苏子言,我和你不同,我们两个人没有任何交集的可能,这么长时间,你应该也看到了,我对你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你每日只需考虑找哪个姑娘喝酒,我需要考虑的却是该以何为生。”
声音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知晓你会说什么,你会说我可以娶你,可嫁人以后被拘于后宅之中,从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更遑论你的家世,又怎会愿意让你娶一个孤女入门。”
“所以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可能,你明白么?你从何处来,就该回到何处去,不要在我这里白费功夫,明白吗?”
我神色坦荡,他目光专注的看着我的眼睛,良久,迟迟未动。
上扬的嘴角慢慢落了下来,直到最后,才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轻声说道:“好,明日我会离开的。”
听到这话我终于松了口气,悬起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5、
自那之后,苏子言又变成了锦州城中那个赫赫有名的公子哥。
跟在他身旁的女子换了一个又一个,娇纵的,冷漠的,妖娆的,甜美的,应有尽有。
他依旧出入于如意坊,只是终于将目光转向了别处,不再烦我。
日子久了,再无人将我和他联系在一处。
看着他身旁的姑娘换了一个又一个,我时常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不懂什么才是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所以才拼命找寻归宿感,祈求心安。
师傅曾说,只有真正无处可去的人,才会拼命找寻一个又一个的家。
被他选中的姑娘也是家,哦,不对,被他丢弃的家。
回家的路上我经常看到他带着姑娘去买吃食,饰品,眉眼认真的哄那个姑娘开心。
可过不了几日,哄着的姑娘又换成另一个人。
楼里的姑娘当然不会轻易放弃他这棵摇钱树,时常会有姑娘抱着他的大腿,哭得梨花带雨不撒手。
他却愈发不耐,冷漠疏离,开始口不择言:“当时跟我的时候怎么说的?绝不纠缠,好合好散,怎的事到如今却开始反悔,是公子我银钱没给够?还是想进我苏府的大门,你算什么东西,凭你也配?”
无意中路过他身旁,口直心心快的说了一句:“苏子言,你这种人真的不懂什么叫喜欢。”
他勾起唇角,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直接说道:“小爷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花的明明白白,坏的坦坦荡荡,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我。”
语气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说,你又不喜欢我,管那么多做甚。只要不对我痴心妄想,我还算一个不错的靠山,她们图银子,我图人,不是很好么。”
这么说也没有错处。
毕竟如意坊里的姑娘,总要接客,不是他,还会有别人,别人还未必像他出手一样大方。
那些姑娘同他在一起,也正像他所说的那样,只是为财。
既然为财,就莫提感情,结局总是很伤人。
这一点,苏子言比我看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