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瑾快步上了楼,将她带离窗边,严厉教育,“我方才让你远离窗沿,你?为何非但不听,还继续往外探?”
姜念兰吐了吐舌头,“我没看懂哥哥的手势,就想离得更近一些。”
“下次不可再这样。”
刚撞上时姜念兰不觉疼痛,几句话?之间,密麻的疼冲上脑门?,灼了火般一阵火辣,楚南瑾命人取来伤药,将冰凉的药物敷在她的额头。
伤处被贴上裁剪适中的布绷,药效逐渐起了作用。
姜念兰从一开始的哼唧嗷叫渐渐平复下来,想起今晨哥哥的不告而?别,问道:“哥哥,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我的寝殿烧没?了,是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搬去哥哥那里住了?”
说到最后,她眼尾上扬,隐隐透着期待。
楚南瑾没?有回答。
秦爻说,他是为林燕打抱不平,才会吩咐旧部在玉和殿放下那一把火。
临时胡诌的谎言十分拙劣,秦爻知道楚南瑾不会相信,他罪名深重,再添一笔也无妨,但他没?想到,这个香包便是牵扯出事情始末的关键一环。
香包的绣法独特,从未在市面上出现过,楚南瑾分析,香包应是那名女子亲手所绣,且女子家中殷实,不需依靠绣活营生。
安平王妃出嫁前,便以女工闻名,绣出来的香包精致玲珑,曾呈递御前,得到过先帝的赞赏,她为人傲气,眼高于顶,自是不可能让自己的绣活流入民?间。
楚南瑾命人寻来安平王妃缝过的香包,针线走法除了更纯熟,基本大?同小异。
秦爻听命于昭成?帝,最常见到的便是皇帝与太?后。
太?后常召安平王妃入宫,怜悯侄女花龄丧夫,若与秦爻有了首尾,太?后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秦爻是为安平王妃做事,一切便有了解释。
东宫与玉和殿位处两个不同方位,火势来得突然,即便楚南瑾第一时间得了消息,也无法在一盏茶的时间内将姜念兰送回寝殿。
这场火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试探。
试探不知是否在玉和殿的姜念兰,亦是试探远在东宫的太?子。
太?子背德,与皇妹有首尾,是能毁他声誉、且让昭成帝动怒的一箭双雕之法。
只可?惜玉和殿四处都是他的眼线,那人能勾结羽林军躲过巡防,却无法靠近姜念兰的寝殿。
一次试探不成,必有下次。
只是……
安平王妃娇蛮,与谁都难以共处,推测她是秦爻的心上人时,楚南瑾有过质疑,但只有如此才能理?顺因?果,便全作秦爻念及旧情,情?人眼里出西?施。
“念兰暂时得在这儿待两日,若是不想见人,就闭眼装睡。”
姜念兰紧张道:“哥哥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
楚南瑾笑笑,“只是缓兵之计,这两日,陛下会下旨让你搬去东宫。”
姜念兰眸光骤亮,像冬雪中绽开的晴花,干净澄澈,一手扯过他的袖角,笑眯眯地说:“真的吗,那太?好?啦,以后我不用偷偷摸摸,就可以随时见到哥哥了。”
如果能和哥哥住在一起,她一个人住在这儿一两天也没?什么大?不了。
楚南瑾将伤药收回药箱,面上是和她如出一辙的笑意,低眉之时,笑意却未至眼角,摁住兴奋得手舞足蹈的小娘子,道:“这两日你也不必去听学。”
双喜临门?,姜念兰可谈得上是眉飞色舞,怕哥哥误会她不喜欢老师,忙解释道:“不是老师的课教得不好?,而是每日起得那般早,我都睡不好?觉,若能休上两日,我精神气养好?了,就能学得更快、更有劲,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