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濡沫白首,爱你一世,并求来生。”
屋中静了很久。
崔幼柠忆起面前这人有多容易把持不住,心里渐渐生了惧意,很怕下一瞬身上穿的寝衣便又被他撕了。
见宁云简只是一直抱着她,崔幼柠方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刚吐出来,她便听见宁云简磁沉动听的声音:“阿柠这张嘴果真厉害。”
她疑惑:“嗯?”
宁云简握着崔幼柠的肩将二人稍稍分开了些,修长手指抚上她的粉唇:“哄人的话比蜜糖还甜。”
崔幼柠顿时羞得低下了头。
“亲朕时也很甜。”
崔幼柠心头猛跳,预感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立时伸手欲去捂他的嘴。
可已经晚了。
只听他噙着一丝笑意缓缓开口:“还很会吃。”
崔幼柠脑子轰然炸开,瞬间从脖子到脸红了个彻底,仿若今日傍晚被他扣住后脑,唇舌努力到酸痛发麻时无意看见的窗外霞色。
啊啊啊啊啊啊!
她气得浑身发颤,猛地将宁云简的脑袋按了下去。
什么翩翩君子!什么无瑕美玉!都是骗人的!
宁云简不知为何竟未抵抗半分,乖乖被崔幼柠推倒摁在锦褥之上,半张俊脸闷在被子里低低地笑着,望向她的那双黑眸却亮得出奇。
然后崔幼柠便听见他的一声低唤:“阿柠。”
她怒意未散,凉凉道:“做什么?”
宁云简又笑了,如第一缕春风拂落翠松上残留的皑皑白雪,目光温柔地凝在她脸上,声音轻轻:“朕真的很爱你。”
崔幼柠瞬间一呆,愣愣地盯着他瞧。
宁云简向来含蓄,只喜欢在行动上待她好,极少说情话。今日之前,她只听他说过一句“心悦”,就是在定情那日。
他真的变了好多,且应该就是因为她。
因为她的背叛、离开和归来。
崔幼柠说不上来心里是何滋味,想到宁云简即便疼成那样也未曾再重提旧事指责于她,不由将按在他脑袋上的那只手收了回去。
“罢了,终归是自己欠他的。”她在心里默默地想,“他爱折腾就折腾,爱说浑话便说吧。”
反正他长得这样好看,自己也不是不能忍。
*
又过了两日。
马车悠悠向北驶去,崔幼柠忽然发现宁云简的心情似是不大好,略显凝重,便开口问他缘由。
宁云简抬眸看她许久,薄唇翕动几瞬:“裴文予听闻你还活着,已快马加鞭往这边赶了。想来很快便能碰上。”
崔幼柠心里一咯噔,细觑宁云简面色,却瞧不明白他心中到底是何作想。
她选择直接问:“你会不高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