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谭翮同开口,黄飞鸿便对我们劝道:“我觉得康寿延的主意不错。这天理教素来睚眦必报。你们两个又杀了黑大。还是去澳门游历一下,顺便避一避风头。”
“天理教?莫非就是桑家村里的那些人?”
“正是。刚才和我师父交手那个,便是天理教的少教主,叫做桑塔。他年纪轻轻的,却是十分心狠手辣,专门网罗江湖上一帮恶棍,为自所用。这些年来,桑塔指使手下,在广州横行霸道,为非作歹,民愤极大。”
鬼脚七忍不住插话说道。
“那没有人向官府告他们的状吗?”
“告状?嗣同,这些年告状的人可不少。但桑塔的父亲桑纳,和广东历任的巡抚、布政使交好。这天理教的斑斑劣迹便被压了下来,置之不理。”
“没错,我还听说桑纳的人脉极广,连京城中的一些大儒和洋人也认识不少。这父子两人在广州可是名副其实的地头蛇。”
“既然诸位大侠都这么说,那嗣同两人就恭敬不如从命,陪着康兄去一趟澳门。”
康寿延听到我们两人答应与他同行,高兴地说道:“能和两位少侠结伴而行,那是再好不过了。”
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宝芝林已经按照康寿延的单子,替他备好了药材。
康寿延付款后,再次向黄飞鸿等人千恩万谢,和我、谭嗣同骑着马,一起离开广州。
康寿延买的这批药材分别装在三个袋子里。我和谭嗣同帮他带货,各将一个袋子绑在马背上。
我们三人一路向南。傍晚时分,进入顺德地界的时候,我察觉到有点不对劲。
“后面有两骑,好像在跟踪我们。”
康寿延、谭嗣同两人闻言,回头望了一眼。
“何以见得,说不定只是碰巧和我们同路而已。”
后面两骑离我们较远,也看不清他们的模样。但以我多年走镖的经验,基本上可以判断,他们是在跟踪我们。
“你们要是不信,就按我的法子试探一下,便可知晓。”
“好。”
对他们两个低语一番后,我们三人突然加快马速,后面两骑也跟着加速。我们放慢马速,他们也放慢,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
即便是康寿延故意绕路,多走了一条弯道,他们也跟着绕路。这下终于可以确定,后面两骑就是跟踪者。
“他们会是谁?”
“我想,很有可能是天理教的人,得把他们甩掉才行。”
“老侠,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看了看康寿延马背上那捆绳子,心里有了主意。
今天绑药材的袋口时,剩下一捆长长的绳子。康寿延随手把绳子捆起来,套在袋子上。如今用来对付跟踪者,倒也不浪费。当下,我便把自己的想法和他们两人说了。
一会,到了一处拐弯处,我们三人突然加速把后面两骑甩开。一离开跟踪者的视线,康寿延就把那捆绳子扔给我,自己抓住另外一头。
我们两人立刻放慢马速,停下来,把绳子两头绑在两棵树的下部。一条绊马索很快就拉好了。接下来,我们三人牵着马,藏在路边的树林里,准备看好戏。
果然,没多久,后面的两骑风驰电掣地从拐弯处奔来。此时,天色昏暗。他们也没注意到,路上有绊马索。
“扑通”两声巨响,那两骑连人带马,摔翻在地上。其中一人脑袋撞在树干上,当场晕了过去。
另一人摔在草丛中,一边呻吟,一边骂娘。我们三人一拥而上,拔出刀剑,指着他。
“你们想干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一直跟着我们干嘛?”
“草,这路又不是你们家的。你们走得,老子走不得。”
摔伤的那人毫无惧色,嘴巴也是挺硬。
我仔细端详,发现这人就是那天在桑家村,桑塔的手下之一。当下,我也不想和他多废话,一脚把他踢晕过去。
“老侠,你说该怎么处置他们?”
“把他们绑在树林里,等到明天白天,会有人来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