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谨守在床边,微垂着眼眸看她睡着。
他没开床头灯,窗帘也紧紧拉在一起,黑暗里只有那双藤紫色的眼睛是闪着光的,显得诡异而恐怖。
半晌,他俯身,轻轻在妻子熟睡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吻必须轻轻的,拥抱必须轻轻的,触碰也必须轻轻的,最亲密的行为依旧是轻轻的。
如果有人能在自己最喜爱的对象面前把渴望都克制出这份轻轻的力道,要么他有说不出口的原因,要么他是疯子。
薛谨是两者皆有。
被轻轻吻了一下的沈凌在梦中低喃:“阿谨。”
“嗯。好好睡。”
以防万一,今晚还是去沙发上睡吧。
丈夫端起喝了一半的草莓牛奶,轻轻离开,轻轻来到厨房,将杯中的液体冲入下水道。
他握着水龙头,看着粉红色被稀释为极淡极淡的红,最终那点红全部消失,这才拧合水流。
第八天了。
喂了这几天的血,没有出现呕吐现象,应该是平安度过了吧?
【一月后】
那之后就顺其自然起来。
沈凌欣喜地发现薛谨不再避开任何能和自己亲密的机会——虽然以他死板的个性是不可能出现什么白日宣淫的情况——但他不再坚持睡在沙发,不再使用另一床被子,基本每晚都会主动过来抱她睡觉。
……这里的睡觉不是动词,咳,大多数时候薛谨只是静静抱着她。
但沈凌能察觉到他放松了某种桎梏,很多时候,某些深层次的交流会随着晚安吻水到渠成。
即使目前她还没能在醒来后看见他躺在自己身边,但是这进步已经很大了,沈凌非常高兴。
沈凌小傻子般的高兴截止到今天晚上。
薛谨又抱着他那床被子出现在沙发上。
“凌凌。”他诚恳地说,“我感冒了,不能传染你,只是在沙发上睡一周而已。”
这理由很完美,他的脸色的确较平常苍白许多,桌子上还有热水与一盒写着不知名符文说明的小药片。
沈凌不情不愿地点头,想照顾他一下,却发现这人已经把自己照顾好了,还转头劝她不要担心。
沈凌……沈凌没有了表现大度的机会,也没有了“照顾对方直至睡着后偷偷爬进他怀里挤在一起睡”的机会,只能批准仆人的怀抱离开自己一周。
做好心理准备后,她往床上一躺,拉上被子,合眼。
睡不着。
……大概是因为睡前没关灯。
可是被窝没被阿谨暖过就好冷啊,不想再下床去关灯了。
她的眼睛左转转,右转转,意图用意念合上那只悬在门后的开关时,门被推开,脸色有点苍白的薛谨端着托盘进来。
沈凌“蹭”地从被窝里蹦起来了,瞬间忽视寒冷,手忙脚乱地跳过去:“你还重感冒呢,躺着就好,过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