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回头,扬爪就向上去撕那东西的咽喉,却遗忘了自己那“在薛谨身边爪牙就无效”的特点。
来人根本就不躲避,任由她的手指头挠过他的脸,接着便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扭,将其扭到她的背后,用力叠成一个结。
他这一扭是成年雄性真真切切粗鲁的反击,与某人接连三次掐她却没留下印记的行为不同,沈凌痛叫出声,不得已弯下腰减免肌肉拉伤的痛感,灵敏的耳朵还听到了自己臂骨断裂的声音。
沈凌强大而幸运,除抽血以外从未体会过这么剧烈的疼痛,忍耐疼痛的属性为零。
生理性的泪水便夺眶而出。
她被薛谨养的太娇气了,无论是哪个薛谨。
黎敬学无视了掌下女孩的痛吟,他鄙夷地瞅了她一眼,便加大力度扭住她挣扎的双臂,压住了她的后脑勺。
“大人。”
他对廷议会主席点点头,“抱歉我来晚了,您接下来的计划是?”
主席阴沉地看了看被控制住的沈凌,又看看黎敬学扭住她的那只手。
他沉默了半晌,眉微微皱紧,刚要说话,却见沈凌抬起头,直愣愣地看了他一眼。
她听到了那句“大人”,此时眼里有越发浓重的怀疑,甚至直接收住了那吧嗒吧嗒掉眼泪的可怜表情。
收得不算灵活,眼眶还有些发红,鼻子皱在一起,明显是还想哭的,但表情已经逐渐转为冷硬了。
沈凌只对纵她撒娇的那个薛谨哭泣。
廷议会主席见状没再说话,直接一甩袖子,扭头往其余的通路走。
他真是被蠢货同化了,刚才那点不忍大抵是本体的影响。
“去找能绕过这堵废墟的地方。逃出通道在前方。”
“是,大人。”
【数分钟后】
……那个阿谨好轻。
比影子还轻。
可是他没有温度,在他身边我的爪牙同样无效,气息也是薰衣草与雨水的气息。
那就是阿谨,我不会错认阿谨。
沈凌用力嗅嗅鼻子,从薰衣草和雨水中,又嗅到了一点被烧焦的稻草味。
……所以,是梦里那个身着婚服,曾经差点就掐死我的阿谨吗?
有两个阿谨?
不,不对,阿谨是她见过最强大温柔的存在,阿谨自始至终都是完整的,阿谨绝不会脆弱到分裂自己……
“愣什么?走快点!”
折断手臂又被用力向下压了压,沈凌脸色一白,咬牙忍住了差点漏出口的尖叫。
她一丁点都不想在阿谨以外的低等生物面前示弱,尤其这个低等生物是黎敬学。
黎敬学……
只要一想到这个名字,那噩梦般盈满卧室的血腥就扑面而来。
沈凌没忘记自己最初的目标,她回归教团的最终目的。
黎敬学见她彻底不动了,便用单只手来握住她被折起的手臂,另一只手腾出来推她往前走。
他们需要绕路走过刚才那堵坍塌在长廊上的废墟,此时正翻过一道架在水面上的小石桥,桥下因为爆炸而倾斜的水面虽然还能维持平静,但已经被教团内部接二连三的爆炸逼得越发倾斜——
廊下的水面本就是这长廊幻象的一部分,在一座座符文结界的相继摧毁下,它失去了伪造物理平衡的能力,斜角从30度颤巍巍地变成了90度。
所以此时桥下的场面是有些恐怖的,好像他们翻越的不是水面,而是深深的看不到尽头的悬崖瀑布。
沈凌又被黎敬学推了一把,这次他还不耐烦地骂了一句,连走在最前方的廷议会主席也顿下了脚步。
大概是觉得可能手臂折断后她察觉不到痛了,黎敬学停止推搡,手伸到她的头发里,直直地去撕拽她藏在里面的猫耳——
沈凌惨叫一声,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