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水杯没急于喝,而是审视我,“韩助理懂得商业法吗,偷梁换柱是判刑的。”
我不屑嗤笑,“商人的手谁干净啊,纪总怕违法,冯董就不怕你反咬吗。何况纪总给他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一家分公司的利益和自己颜面相比,男人会如何抉择。纪总在眼皮底下与他太太苟且,他不曾挑明,难道不是已经抉择了吗。”
纪维钧收敛了虚伪的表情,“韩助理一介女流,气魄够大,多深的水都敢蹚。”
我迎上他的审视,“有钱能使鬼推磨,纪总承诺的十套房,那可是真金白银,我有动力赌一次。”
他放下杯子,“你有把握神不知鬼不觉拿出印章吗。”
我说,“钱到位,你要什么我拿出什么。”
我压低上半身,纪维钧也配合我前倾,我们脑袋交错,我对准他耳朵一字一顿,“糊弄自己被窝里的男人,不是手到擒来吗。”
纪维钧发出奸坏的笑声,“那就看韩助理的本事了。”
和纪维钧分开后,我驱车抵达冯斯乾的住处,我在车库看到他的车,又看到窗户是敞开的,确认他在家,我没打电话,直接上楼按响门铃,冯斯乾许久才出来开门。他刚洗完澡,头发吹得蓬松,散发着清冽好闻的香味,不像平日里梳得油亮一丝不苟,整个人显得过于凌厉硬朗,此时的冯斯乾五官柔和了几分,尤其饱满的额头碎发半遮半掩,让人情不自禁想抚摸。
有魅力的男人不少,遇不遇得上看命,遇上了能否套牢就得看手段了,殷怡没这个命,至于谁有这个命最后拴住冯斯乾,起码手段不能逊色我,他在我使尽浑身解数设下的陷阱里滚了一圈,寻常女人绝对搞不定他了。
冯斯乾目光定格在我脸上,我说,“公事。”
他侧身,示意我进门,我走入客厅,直截了当说,“黄尧私下见了林宗易,万利集团已完工的项目存在重大问题。”
冯斯乾坐在沙发上,波澜不惊翻出烟盒。
“林宗易和黄尧联手演了一出戏,林宗易亲自当诱饵,帮助黄尧甩锅,你给黄尧的六亿周转资金早已流入索文的账户,而万利的麻烦却落在华京的地盘上了。你一旦接管万利,黄尧就会授意媒体闹大,掀开陈年积压的那些纰漏,把华京推上风口浪尖,你是负责人,你很可能地位不保。”
冯斯乾淡淡嗯,“国际商厦的中心支柱不符合标号规格,房梁有塌陷隐患,如果引发事故,会出人命。”
我愣住,“冯先生知道?”
他嗑出一根烟,不是黄鹤楼的牌子,是一支粗大的雪茄,他食指与中指旋转着打火机,神情毫无波动看窗外的阳光,“知道。”
我这一刻醍醐灌顶,冯斯乾是什么人物,只有他请君入瓮敌人的份儿,哪有人暗算得了他。
我深吸气,“冯先生有对策就好。”
他不咸不淡看向我,“知道底细,没确定对策。”
我走过去,“我拉纪维钧下水了。”
他撕开雪茄的烟纸,抖出少许烟丝,是味道太烈,他吸不惯,“他下了。”
我俯下身,“假如这次能拔除纪维钧,冯先生放我一马。”
冯斯乾饶有兴味和我平视,“韩卿,别忘了,我替你解决了苏立,这笔债你没还清,我放不了你。”
我重新直起腰,“冯先生真不愧是商人。”
他压下打火机点燃烟头,“赔本的买卖,我从未做过。”
我告知他需要的东西,冯斯乾翻阅茶几上几份文件,“在公司。”
我问他,“这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