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回身,看向北帝:“陛下或许不知,在下灵脉有缺,身体不好,并不适合修习武道。得陛下青眼,平生惶恐又感激,一句抱歉仍觉不够。
但平生心中早有决断,我心匪石,不可转也。还望陛下见谅。”
台下,柳溪听到任平生这番话,神情有些复杂。
灵脉有缺,身体不好,不善武道。
然后在武试台上把她打得节节逼退,惨败而归。
柳溪摩挲着剑柄,目光避开了任平生的身影。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站在她身侧的剑阁长老在她肩头轻拍,淡声道:“你得看着,好好看着,看到心底去。”
柳溪怔然,对上剑阁长老凛然的目光。
“我等剑者,终身信奉一条原则,便是从不惧战。你虽未行入门礼,但也已入了我崔巍剑阁。老夫今日给你上的第一堂课,便是直视对手!”
柳溪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听从,任平生的身影在她眼前重新聚焦。
长老的声音慨然,句句铿锵:“你以为,剑修乃同境界最善战者这句话时从何而来?”
“并不是因为剑修的功法有多强,而是因为我等不惧战。你记住,是不惧战,而非不惧输。”
“善战者,就没有怕输的,怕输就打不赢架。你输给了她,这不丢人,输赢乃是常事。”
“记住她的样子,记住你是怎么输给她的。日后,赢回来。”
“这就是崔巍剑阁的剑修要学会的第一课。”
柳溪怔愣许久,脑中回想起那日每一道被柳枝化解的剑气,和她无能为力的憋闷。
她紧紧看着任平生,仿佛要将她看进心底里。
“多谢长老,柳溪记住了。”
被拒绝了,北帝也只是潇洒一笑。
“若日后你改主意了,自可来北尘找我。”
云微瞥她一眼。
凌珑这人,无论何时都一定要在嘴皮子上胜过一筹。
任平生后退三步,正对着云微,正欲行拜师礼。
本以为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却没想到,又有一个声音横空出现,打断了任平生拜师门。
这次,不再有强悍的灵压,不再有骇人的道成归大能,亦没有激动人心的你争我夺。
只有一个年轻的女修。
这女修从台下拥挤的人潮中迈步而出,在数千人和三名道成归大能的注视之下也丝毫不见慌乱,步履悠然。
她身着一席雪青色长衫,清丽古朴,嘴角噙笑,仿佛一卷泛着墨香的陈旧书卷缓缓铺开。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左眼挂着的单片眼镜,浅金色的细链从脸颊旁垂下,给这幅清雅的画卷增添了一抹捉摸不透的危险气息。
她行至阶前,不疾不徐道:“少年英杰,谁人都想揽入麾下,乃是人之常情。”
“若因门派之别,而让药圣和北帝无法如愿,让任道友无法修习丹道和武道,难免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