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轻笑:“合该如此。”
而后,人们便看见她慢悠悠地探身出去,从武试台边折了一根柳枝。
柳溪眉头一跳,便见任平生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事发突然,没有趁手的武器,只能折枝为战,并无暗指之意,望道友见谅。”
她目光清澈澄明,一派真挚之意,叫人根本生不出质疑的想法。
柳溪不傻,她也察觉到了任平生的两个队友都有伤在身,便觉得任平生确实是迫不得已。
一个符修,又怎么会有趁手的武器呢。
武试台上,柳溪从来不爱多言。
于是她出剑,凌厉而果决,像苍鹰振翅时羽翼展开掠过青空的美丽弧线。
剑锋搅碎了烟雨微茫的一川冷霜,剑气逼成一线,每道剑风都锋锐得令人汗毛倒竖。
她剑势横斜三分,起手的剑招蓄起劲风似在嘶鸣,从剑身飞掠出一道薄如削的剑势,其形如振翅飞鸢,尾部烧着三分红意。
“飞鸢南渡!”
“玉溪剑法,她已经能掌握前三式了吗?”
“西池柳家的玉溪剑当属南部武派佼佼者,这位柳家天骄在自家亦能享受到最好的条件,为何要来天衍同我等竞争。”
“如今这形势,谁人不想来天衍。”
这一剑飞鸢南渡太快,太利,叫人毫无防备。
台下傅离轲和卫雪满呼吸都屏住,只专注地看着任平生,看着飞鸢南渡的剑光向她飞驰而去。
一道仍带着春日温软嫩叶的柳枝在空中轻拂。
她动作很轻,连风声都未曾惊起,带着些闲适的漫不经心。
仿佛驱散耳边喋喋不休的蚊虫,轻松挥开。
倏而将这剑光拂落。
柳溪怔愣一瞬,一时间没察觉这是什么招式,便感觉柔软柳枝的气势陡然强势起来,一鞭辟开鸿蒙,裹挟着炽热星火缠上了她的长剑。
随之而来的是强横的筑基境灵压,将她逼得连退三步。
转眼间,局势骤变。
柳枝仿佛灵活的长鞭横亘在两人之间,柳溪鼻尖还能嗅到长鞭劈下时的火舌焦腥。
柳溪连斩数十剑,但任平生仿佛早有预判,脚踩着看似凌乱的步伐缓步上前。
柳溪看着自己的对手闲庭信步般踱步而来,柳枝破风袭来,挥散了她所有的剑招。
初出茅庐的少女不能理解,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功法,能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她咬紧牙关,想起了坊间传言。
任平生灵脉有伤,如此肆无忌惮的使用灵力,只需再支撑片刻,她就能有反败为胜之机。
剑影交织,辟开温软的烟雨。
两人缠斗的速度太快,观赛者惊愕发现,自己不仅看不清柳溪的剑,更看不清任平生挥动柳枝的动作。
“她、她一个符修,竟能把柳溪压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