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麻烦了。”南烟迷迷糊糊听见江筠的声音,勉强睁开眼站起身子,却被伏在她脚边的小美绊了一下,这一绊让她直接朝前倒去,好在江筠伸胳膊拦了一下,她才不至于露出糗状。
“对不起,我可能有点累了。”南烟虚虚地扶着江筠的胳膊,实在打不起精神来,刚刚被误踩了一脚的小美在一旁委屈地低呜着。
“嘶——”南烟想要抬起头,头发却突然被扯住了,只能维持着靠在江筠身上的动作,无法动弹。
“别动。”江筠按住南烟的肩膀,“头发缠住了。”他低头认真地将缠在他纽扣上的头发解开,南烟侧过头,懵懵地看着江筠,只觉得他那纤长的睫羽就要扇到自己,心里像被羽毛撩了一般,痒痒的。
他实在是说不上温柔,奈何过于美丽,所以动作稍微粗鲁点也不是不能理解。南烟这一刻有些出神地想着,随即她摇了摇头,大概她是太困了才会冒出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终于解开了,江筠向后退了几步和南烟拉开了距离,只是身上还是无可避免地沾上了南烟的味道,胸前的衣服上还留着她发上的清香。
南烟道过谢之后便跌跌撞撞地朝着卧室里面走去,小美也乖乖地跟在身后。
等南烟睡着后,江筠处理工作不知到了多晚,打开手机,他看到了几个未知来电,都是一个号码。
正在他思考的时候,电话又响了。
“啪嗒”一声,苏瑾然终于打通了,“喂你好,请问南烟在吗?我是她的朋友。”
看了眼南烟卧室紧闭的房门,江筠“嗯”了一声。
“太好了,那能麻烦你把电话给她吗?”苏瑾然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她突然后悔为什么自己是今天出差。
“她睡了。”然而江筠的这一句让她落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没有办法,苏瑾然只能旁敲侧击地拖着江筠套些话,来确认他是否安全。
“好的,打扰了,我听烟烟说是你收留了她,不然她就要淋雨了。你们是邻居吗?”
“算是吧。”江筠的兴致不大高,但是还是没有选择挂掉电话。
这一句“算是吧”让苏瑾然有些拿捏不住,她听声音也没有听出是哪个熟人,“我们刚搬过来没几天,本来想着过过挨个上门拜访的,倒也是缘分。你和南烟之前是认识吗?”
江筠合上电脑,喝了一口水,苏瑾然便在那头静静地等着答案,“见过几次。”他没有明说认识。
臭丫头,她这么没有听南烟和她提起过有这号人,“好的,南烟就麻烦你了,我会尽快赶回去把她接走的。”苏瑾然带着笑意回道。
如果说是认识就说的通了,大概南烟也有所考量吧,等她回去一定要好好“拷问”她。
“嗯,没什么事就挂了。她的狗也在,会保护好她的。”末了他不等苏瑾然回答便挂断了电话,他再愚笨也听得出来对方是在担心南烟的安危,所以他耐着心一五一十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只是他该睡觉了。
那头的苏瑾然被人抢先挂了电话也是一脸的隐忍,她咬着牙恶狠狠地想道:“臭直男,这次就先谢谢你帮了南烟,但是你最好下次别让我碰到你。”
来到卧室,江筠从床头柜中拿出了一瓶药,包装被手指摩挲了无数遍,早已连字都看不清了。
打开瓶盖,江筠神色冷淡地从中倒出了三枚白色的药丸,他甚至没有去拿桌上的水,仰起头面不改色地便吞了下去,然后随手将药瓶扔在了抽屉里。
闭上眼,他遮住了眉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厌恶,嘴角却在不经意间泄出几分的自嘲。
在长发阴影的遮盖下,他神色莫辨地睡了过去,伟岸的身形却显得那么脆弱无助。
半夜,江筠被一阵呜咽声吵醒了,他起先以为是错觉,但是声音越来越大。不耐地睁开一只眼,眼前是那只剃了毛的狗。
他能放南烟和它进来避雨已是极限,认识江筠的人都知道他有严重的洁癖,从不喜与人接触,更不用说请人去家里接待。所以便是连他的同事都不知道他住在哪。
江筠的眸色愈发深邃,他在忍耐。虽然不喜,但他知道牧羊犬不用于一般的狗,做事有自己的想法。
将头发一把撸了上去,江筠的眉宇间染上了一抹戾气,他起身,跟着小美的指引走进了南烟的房前,来到了她的窗前。
床上,南烟蜷缩在床上,五官痛苦地拧成了一团,面色潮红。喉中断断续续地发出不安的呢喃。被子也被踢掉地,只留下一角盖在她的肚子上。
领口被她扯得有些低,纤长的脖颈之上显露着狰狞的青筋。锁骨随着呼吸一颤一颤。裤腿也早已不知被撸到了多高,纤细白皙的小腿暴露在了空气中。
收回视线,江筠目不斜视地将地上的被子捡起甩在了她的身上,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在她额前探了探。
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