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哥儿将双手捂得更紧,眼里怒火直冒,盯着毛婶子横肉颤抖的脸,恨不得烧出个洞来。
谢景行大步走在门口,“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我家小哥就算在家里养一辈子,我也养得起!”
毛婶子哼哧哼哧地喘着气,鼻孔一张一合,看着周围人群,想找个站在自己这头的人,为自己帮帮腔。
周围所有人全跟看笑话似的看她,对着她指指点点的。
边上忽然路过一位头上包着藏青色布帕的年轻妇人,妇人看着不像三十岁,打扮朴素,从谢家店铺门前路过时,低着头也不东张西望。
毛婶子却仿佛找到了台阶下,几步过去扯住那年轻妇人,“杀千刀的,你一大早往哪里跑了?害得你婆婆我一个人在这里被欺负。”
年轻妇人被她扯地偏过了脸,面白无肉,看着五官是清秀的,却像是被生活磋磨的只剩一层皮挂在脸上。
“婆婆,我去买菜了,不是说今个儿小叔子回来,让我今日多买些菜回来。”
她手里拎着一个大的竹篮,竹篮里确实放着有肉有菜,也只有小叔子回来时,婆婆才会给钱让她去买些新鲜的菜和肉回来。
被毛婶子揪着胳膊,她也不闪躲,只嘴上细细地解释。
两人很快拐入旁边的拐角。
好好的开张日子却遇上这么个老虔婆,谢景行冷眼看着毛婶子慌里慌张的背影进了巷子里。
没有热闹可看,铺子里的食客便安心地继续吃碗里的汤圆。
何婶子“呸”了一口,“还以为谢家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活该。”
张婶子也道:“宁哥儿别生气,那老虔婆就是这副性子,这次在你们这里吃了亏,下次绝不敢来了。”
谢家人都承两位婶子的情,送了两位热心的婶子出门,谢家店铺里生意还得继续做。
虽然闹了这一出影响了几人的心情,不过,看着汤圆一个个被卖掉,周宁脸上又重新回复了笑容,干嘛把这个老虔婆的话放在心上,他家糯糯用得着那不相干的人去操心吗?
就像景行说的,糯糯就是养在家里一辈子又如何?周宁的干劲甚至更大了,要养着糯糯,他们还不得多挣些钱。
谢景行还是低估了府城人民的消费,不过是巳时三刻,桌上的汤圆便已快卖光了,还有人陆陆续续地过来。
还剩中午和晚上没卖呢。
周宁现在干劲正足,肯定是不愿关门歇业的,谢景行看着人不多,周宁也忙活的过来,便招呼屿哥儿进门准备去再搓些汤圆出来。
屿哥儿带着双胞胎跟着进了去内院,小白在桌上伸了个懒腰,跳下柜台,也跟了上去。
白狐在府城也稀奇,还这么听话,店里留下的几个食客不错眼地看着小白消失在门内。
门被关上后,他们才纷纷回过神。
谢景行从房檐上拿了几块腊肉下来,放在了案板上。
双胞胎就在院子里玩,屿哥儿凑到他面前,看他拿过了菜板,赶忙去将一旁的菜刀也拿过来,“谢哥哥还生气吗?”
谢景行接过菜刀,先将腊肉拿去一旁洗干净,“她都被吓成那副样子,我还生什么气?让她自己回去怄气去。”
小白一直跟在屿哥儿脚前绕来绕去,屿哥儿还用脚将它拨到一边,好奇问:“谢哥哥真准备为糯糯招赘啊?”
谢景行道:“这当然得看糯糯的想法,刚那都是为了将那婆子逼走说的话,他现在才这么小,想这些还太早了,不到十八岁,我是不可能考虑让他结亲的。”
屿哥儿惊讶地瞪大眼,“十八?”
大炎朝一般十三、四岁就得说亲了,晚点也拖不过十五、六岁。
谢景行点头,他这还是考虑了大炎朝的习俗,不然他得说二十二岁,华夏国家法定结婚年龄,男二十二,女二十,糯糯是小哥儿,可在谢景行看来也是小男娃,二十二岁没毛病。
屿哥儿呆立片刻,谢哥哥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难道那个华夏就是十八才能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