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级班已是许久无人升等了,陈夫子唯愿丙级班人数能更少些,这便说明他们府学学子的学力都有所提升。
通州府文风在整个安平省境内并不昌盛,甚至可以说是文风最薄弱的省份。
这也与前几任知府有关,学政由京里直接指派,三年一任,本地学子却都在知府治下,知府的态度或多或少也会影响治下文教之风。
安平城辖下八府七十二县,其中文风最鼎盛的是与通州府毗邻而居的清河府,每次乡试所取举人名额,十之六七都由清河府瓜分。
想到此,陈夫子心中哀叹一声,希望新任知府大人到任后能有所改善。
不过陈夫子此时心中最为期盼的,还是在谢景行的引导下,学风改善的丙十班下月末考核的成绩。
为什么不是本月月底?谢景行不过才来了两天,笔记之法使用日短,最快也要到下月末才会有所成效。
若是效果好,陈夫子准备向山长提议,将记笔记之法推广到整个府学。
说不定下次乡试,通州府也能多取几位举人。
谢景行已经离开夫子的休息室,他可不知道陈夫子对他的笔记之法抱有如此大的期许,甚至都已经联想到乡试上头。
他到了府学山门旁的小院,找到今日府学的值守教官。
巧合的是,今日值守教官正是上次他来府学报名时遇到的那位贺教官。
贺教官听见他的动静,抬头看向他,问道:“谢景行,来此有何事?”
没记错的话,这位谢同学已经入学有三日,怎么还会来值守室?
值守室一般只负责接收府学新学子,以及送别已毕业学子。
谢景行微笑走近,恭谨地说:“夫子,学生要为家中哥儿弟弟报名入学考试,劳烦夫子通禀女校书。”
贺教官将手上的书籍放下,“你在此等候片刻,我进去问询苏曼香夫子。”
谢景行便站在值守室等候。
不多时,值守教官便带了一名同样身穿府学教官制式长衫的女校书过来。
女校书约莫四十来岁,面容温婉,未语先笑,“不知同学家中哥儿何许年纪?”
谢景行答道:“年近十四。”
说出“十四”这个数字时,谢景行心里没忍住又回想起了大炎朝的计岁方式。
出生便是一岁,而且平日还要算虚岁。
谢景行平时估算别人年纪时,仍然按照他在现代的习惯,以实岁估算。
不过在其他人看来,他已经快满十四,双胞胎也是快到三岁。
女校书又问:“以往家中可曾有先生教习。”
谢景行道:“有,已经学过四书五经。”
女校书脸上笑意变得真切,说:“那便明日辰时初过来考试,若是通过,明日即可入学。”
谢景行听到明确的答复,脸上也不禁带上笑容,顺利的话,明日屿哥儿就能进入府学就读。
他该高兴了。
谢景行对着贺教官和女校书行了一礼,回了课室。
谢景行回到课室时,其他人都在安静复习,研读今日所学,只有孟冠白静不下心,手里虽拿着一本书翻看,却仍不时东张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