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按理说,突然来了个大魔头出现在自家山谷前,修道人得第一时间划清界限。
但是老太太上来一句儿子把人都整蒙了,何况人家紧接着还打算再认两个闺女,来者不拒。
一般来说,魔头都不是这个调调。
北魂阙神秘莫测数百年,突然间阙主更替,换成这一位性格略疯的老太太,也不知道是正道的福还是祸。
她说要上一趟夜鸩山,语气轻快到像是要去踏青看鸟,言语里浑然没有对此地的敬畏小心。
严方疾示意姬扬后退两步,拱手道:“老前辈,月火谷少与外派交集,不便多留。”
“夜鸩山瘴气深重,厉兽可怖,也望老前辈珍重一二。”
阚寄玄眼珠一转,看着严方疾有话说。
“这是月火谷长宫主,”姬扬立刻道:“父母健在,而且儿子也二十多岁了。”
“那算了。”阚寄玄觉得无趣:“我不跟别人抢孩子。”
“今日登顶,你要不要跟我同去?”
涂栩心悄然给弟子解围,把话题往旁边引。
“敢问一句,前辈凭什么物事可以登顶?”
老师祖每每意欲踏足此地,都要备下数道符咒药丹,带上最得力的几个弟子一同随行。
即便如此,他们每次也仅仅是止步于半山腰,连更高处的风景都未见过。
这北渊魔尊明明住在至暗地界,竟然比当地人还要熟悉地貌,能轻易登顶。
阚寄玄直言不讳:“我不怕毒瘴。”
“可还有异兽深诏,洞窟树阵。”涂栩心观察着她的表情:“我师哥睿智超群,每每也被树阵困住,花大半时间才能绕出去。”
“山上连怪鸟都能囫囵着吞食人头,更不说那些看似安分其实嗜血的草藤。”
“这便把你们难住了?”阚寄玄大笑:“那山名叫什么?”
“……夜鸩山。”
“夜鸩在哪里?”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都没法接话。
俗言里的鸩酒,无非都是乌头之类的药草淬毒后的酒,取了传说里这只鸟的名字。
姬扬想起自己那只偶得于秘境的幼鸾,问道:“前辈从魔界捉来了夜鸩鸟,可以凭它开道?”
“鸩鸟可以捉吗?”花听宵困惑道:“鸩羽扫过酒液都有剧毒,常人没法碰触吧。”
“除非……”老太太得意一笑:“有犀甲手套。”
古有‘燃犀照夜’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