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祖早年修行深厚,迟迟无法破阶登仙,是因为心中有魔,执意要杀一个人。”
宫雾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一重秘辛,抬头看周围的人,却发现这些高位众人无动于衷,恐怕早已听过这段旧事。
“他上山修道的时候,家中生父惨死,许多年里无人收尸,等他归去时已成白骨。”
“可是凶手是谁,寻仇何处,邻里都避而不答,全都躲着他走。”
姬扬从前隐约听闻过这一段故事,看向那已经升至地平面的巨鼎,听得起疑:“难不成,这鼎不是用来炼药的?”
寂宁师叔颔首:“不融丹药,只断曲直。”
“当年,老师祖求高人铸造此鼎,皆由它的引路才手刃杀父仇人。”
“段干乃是旧朝的耿直忠臣,听说后来也登仙得职,主断人间冤屈。”寂宁师叔谈到这里,面露景仰敬畏的神情:“很难想象……我真能见到它的真身。”
宫雾仰头细看八尺高的巨鼎,与鼎上狴犴双目对视。
她想了又想,不经意间喃喃道:“一尊鼎,怎么能断案呢?”
一口锅也不会说话呀。
“这我就不知道了。”师叔双手揣袖,转身就走:“我去讲道了,你们两要过来听吗。”
“师叔不等着看开鼎的结果了?!”
“等?”寂宁师叔似笑非笑道:“醒鼎需要三日,且等着吧。”
果真如此。
民间随意一场法会都可能长达十二时辰,这一尊巨鼎想要被唤醒运转,得靠阵法中人苦熬三十六时辰。
在此期间不吃不喝,不睡不休,一般人根本撑不起这样的消耗。
最初两个时辰,阵法外圈围着近百个人,被轰了几回都舍不得走。
到了晚上,大伙儿才如梦初醒,去吃饭睡觉补功课,偶尔回来看望一下阵法里的自家师尊。
宫雾不用猜都知道,等寂清师尊熬完这三天,出来肯定饿得能狂扒三碗猪蹄。
……毕竟回回他闭关出来都饿得走不动道。
第一日她还能抓个空隙帮忙看看,但谷外又运来许多病患,今年刚收入谷中的小孩儿们都在跟着生火熬药、倒卸药渣。
时不时有人关心下万噬池的大毒鲵。
“那家伙还吃得动垃圾么?”
“难,今儿瞧着像是在翻白眼了,见着我连泡泡都没吐一个。”
“坏了,它要是一翻肚子凉了,咱谷里的垃圾以后怎么办啊……”
宫雾不通药理,补过帚帚的竹枝尾巴以后四处清扫奔波,每天傍晚都去榛苓宫里给小朋友们帮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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