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问:“此法甚好,只是不知先生指的明主是谁?”
荣楚看他一眼,并没有回答,而是扶袖开始研磨,动作不急不缓,语气也云淡风轻,“镇国公府楚家,相信将军并不陌生,楚氏一族为何被灭,将军也心知肚明。”
傅宁点了点头。
“世人都说镇国公府楚家以下犯上,起了不臣之心意图谋逆,可明白人都知道,是皇宫那位忌惮楚家功高震主,恐危其皇位,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其冤杀。”
“初时,咱们这位安武帝还是一位不起眼的皇子,若不是娶了楚家嫡女楚嫣,得到了镇国公府的支持,根本坐不上帝位,然则,一朝龙袍加身,大权在握,却对功臣下了杀手。”
荣楚说到这,墨也已经研磨好了,他卷起袖子,在桌上铺开一张纸,“那时,楚家嫡女被封为皇后,身怀六甲,闻听母族噩耗,动了胎气,九死一生产下了一个男婴。”
傅宁听到此处心头一惊,当年的事情早已被安武帝封锁了消息,荣楚只是一山野中人,如何知晓此事?
荣楚看到他脸上的惊讶,笑了笑,没有出声,执笔醮墨,开始写字,“楚家嫡女生产时未到时候,那男婴是早产,胎里先天不足,生下来双腿有疾,是个残废。”
傅宁猛的看向荣楚,难道?!
“虽然身有残疾,但终是母亲的心头肉,楚家嫡女视之为命,然则,安武帝冤杀忠臣,心中有鬼,觉得那孩子是上天对他的惩罚,不顾楚家嫡女苦苦哀求,将孩子送出宫,扔入山林,任其自生自灭。”
傅宁心中狂跳,手心也溢出汗来。
荣楚在纸上一笔一画的写着,嘴里并没有停下,“楚家嫡女一经灭族之痛,再临失子之痛,终是承受不住重重打击,血崩而死。”
“那个、那个被扔进山林的孩子呢?”傅宁迸住呼吸问。>r>
荣楚道:“那孩子原本出身皇室,是正宫嫡子,身份无比贵重,最后却落得个被亲生父亲遗弃山林自生自灭的地步,兴上苍有好生之德,竟让那个孩子活了下来,并学了一身本事,二十多年后,他回来了!”
说到这,他手中的笔也停了下来。
傅宁忙朝纸上看去,见上面赫然两个醒目的‘复仇’二字。
他猛的站起身,看了荣楚半响,跪了下去,“傅宁愿助您一臂之力!”
荣楚搁了笔,笑了。
京城城郊外,一对年轻夫妻背着包袱,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准备离开。
荣楚朝一家三口道:“何常,以后你们一家人便隐姓埋名好好过日子,孩子的病还需按我的方子服药,直到断根。”
“谢先生!”何常带着妻儿跪地拜谢。
女儿的病治好了,他也能从牢中脱身出来,如今事情了结,他能带着妻儿离开这个事非之地,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这一切多亏了荣楚相助,这分大恩,他铭记于心。
荣楚让他们起来,揉了揉小姑娘的头道:“乖,记得好好吃药。”
“是,叔叔。”小姑娘笑着应道。
看到孩子的笑容,荣楚心里暖暖的,原文中,作为刘耒的亲信,何常自是与刘耒一并被原主杀了,这小姑娘也病死了,如今,小姑娘能好好活着,健康的活着,他也算是替原主积德了。
见天色不早了,荣楚道:“你们快走吧,走远些,再也不要回来。”
“是!”何常抱拳一拜,带着妻儿上了马车,快速离去。
直到马车消失在夕阳中,荣楚才道:“我们也回吧。”
夜行和彩釉应下,推着轮椅离开。
京城最近接二连三的发生大事,先是三皇子谋逆被大皇子所杀,大皇子焚烧三皇子的尸体被关进大牢,接着丽贵妃毒杀太子妃被安武帝亲手斩杀,最后大皇子谋逆罪名坐实被处斩,四妃之首的贤妃也被三皇子连累被打入了冷宫。
这些事情闹得臣民人心惶惶,天一黑大家都不敢出门,以至于夜幕刚刚低垂,往日繁华的街道便没有几个人。
夜行推着荣楚走在静悄悄的街上,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少主,齐纥跑了,会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夜行不放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