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怕他这个年纪才考□□名,他也是黄家未来的希望,怎么就糊涂的做下这等错事?
“那也得去啊,总不能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让儿子被抓走!”黄母急道。
黄父重重叹息一声,“你别着急,我去看看。”
说罢带着人急匆匆追了上去。
黄忠义被带到了京兆府衙门的公堂上,京兆尹崔林端坐在案前,两旁站满了衙役,而堂中站着荣楚,荣楚旁边跪着一个人,那跪着的人旁边还爬着一个满身是伤的人,黄忠义认出来,正是他的书童墨竹。
墨竹听到脚步声,缓缓支起身子转过头,见到黄忠义,哀声喊了一句,“公子!”
这声公子,叫得黄忠义心头一颤,要说之前他还存了一丝侥幸,如今便是半点希望也没了,墨竹伤成这般显然已经受了刑,他的语气和神情布满愧疚,摆明了已经招出了所有的事情。
想到这,他觉得喉咙阵阵发痒,但他不想咳嗽,这么多人在场,他不想失态,然而喉咙的痒意越来越重,他实在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带他过来的官差扶住了他,他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继续被带着进去。
“下官黄忠义,见过崔大人。”黄忠义走到荣楚身边,但未看荣楚一眼,抱拳行礼。
崔林看着黄忠义,心中百感交集,原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个贡士顾俊生做的,没想到峰回路转,又查出傍眼黄忠义……
黄忠义才刚刚当了官,如今他的官路怕是要断在今日了。
虽然感叹,但案子得审,他拿起惊堂木拍在案上,威严道:“黄大人,那名叫墨竹的男子是不是你的随从?”
黄忠义看了墨竹一眼,点点头,“回大人,正是下官的书童墨竹。”
“他昨晚上收卖他人往荣大人家中行窃,被荣大人当场抓获,后又招出会试过后考生出事的诸多事情皆是黄大人你指使他暗中所为,黄大人可认?”崔林问道。
黄忠义闭了闭眼,暗暗拽紧了拳头。
荣楚啊荣楚,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要是你不多管闲事,我也不会出此下策,顾俊生明明害过你,你为什么还要帮他?
崔林见他不出声,再次问道:“墨竹招供的所有罪行,黄大人可认?”
黄忠义好一会儿才掀袍跪在地上,“下官……认。”
崔林本以为他还要狡辩几句,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爽快的承认了,看了荣楚一眼,道:“既然黄大人供认不讳,来人,让黄大人签字画押。”
荣楚也没想到黄忠义一句也不为自己辩解,直接承认,不由得暗一声。
他早就命人盯住了黄府,所以昨天晚上墨竹所有的举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墨竹收买的人一进家中就被拿下了,同时,也将在附近等消息的墨竹一并拿下,送往京兆府。
京兆尹崔林连夜审问,大刑之下,墨竹没扛住,将事情吐了个一干二净。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之前的一切都是黄忠义所为。
师爷拿着认罪状走向前,让黄忠义按手印,荣楚见黄忠义抬起来的手抖得厉害,他无奈摇了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黄父赶来时,正好看到黄忠义在认罪状书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他惊得倒退一步,心中仅存的希望也破灭了。
黄忠义察觉到公堂外的动静,转头看去,正好对上父亲绝望的眼神,他心头揪紧,胸口袭来阵阵闷痛,他站起身,转向父亲的方向跪下去,磕了三个头,“父亲,孩儿不孝!”
话音刚落,喉咙里涌出一阵腥甜,他极力想咽下去,可是一口痰卡在喉咙,他根本就咽不下,最后不受控制的喷了出来。
一地的鲜血。
黄忠义失了力气,倒在了地上。
黄父愣了愣,而后惊喊着冲了进去,“义哥儿!”
荣楚舒出一口浊气,朝崔林拱手一礼,转身离开。
“没想到事情办得这样顺利,相信很快顾俊生就会被放出来了吧?”赵齐喝了口茶,笑道。
张远点点头,“黄忠义认了罪,黄家就算权势再大也没办法救改变这个局面。”
“唉,说来黄忠义也真是傻,黄家世代为官,黄忠义就算只得中二甲,在家族的运作下也能有一番好前程,怎么会铤而走险去做那样的事?这下好了,十几年寒窗苦读得的功名和官职一朝打了水漂,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赵齐感叹道。
张远也是阵阵叹息,“人的总是无止境的,好了还想再好,在的驱使下,他们哪会想到自己已经拥有得比普通人多得多?”
“这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到头来反而被象给踩死了。”赵齐道。
张远点点头,见荣楚一直没说话,问道:“荣楚兄,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接下来该如何证明是我师兄唆使顾俊生对我下手的?”荣楚道。
黄忠义认了罪,便已经帮顾俊生洗刷了冤屈,接下来就是要揭露郑子决的罪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