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算有救,毕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顾俊生摇头,一脸的绝望,“我没有以后了?”
他如今身陷囹圄,以他的身子骨根本熬不了多久,过不了一年半载他就会死在牢中,哪有以后可言?
“顾俊生,我既然来了,必是打算救你出去的,你只管将事情原原本本的道予我听便是。”荣楚道。
顾俊生诧异的看着荣楚,“你、你要救我出、出去?”
这怎么可能?他害过荣楚,荣楚竟然不计较,还要救他出去?
荣楚点点头,“顾忠说你只做过害我这一桩错事,且未成功,按律你是不必承受这牢狱之苦的,所以只要将事情查清,你就可以出去了。”
如果顾俊生真的只做了害他这一桩事,革去功名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惩罚,根本不必再坐牢。
顾俊生震惊不已,好不会儿才回过神,一个劲点头,“对,我只做了害你这一桩错事,旁的事皆与我无关。”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之前的事情也都怪在了他头上,那段时日他天天喊冤,嗓子险些都喊哑了,可是根本没有用。
“顾忠说你是受人唆使才对我下手,你告诉我,唆使你的人是谁?”荣楚见时间不多了,赶紧问。
顾俊生吸了吸鼻子道:“是你师兄郑子决郑秀才,他三番两次找到我,明里暗里唆使我对你下手,我一念之差,这才做了错事。”
荣楚暗想,既然他也这样说,那顾忠就没有撒谎。
他没有直接提郑子决就是怕顾忠为了让他救顾俊生胡乱攀扯,顾俊生在牢中,与顾忠见不着面,两人就不可能串供,顾俊生也说是郑子决,那顾忠的话就不是假话。
“空口无凭,你可有证据证明是我师兄唆使你对我下手?”荣楚问。
顾俊生摇头,“说话时只有我和他二人在场。”
荣楚拧眉,“如果没有证据,这案子便不好办了。”
其实他也料到了,郑子决此人极有城府,行事滴水不漏,不可能轻易留下把柄。
“这桩事我认了,确实是我的错,受什么惩罚我都认,但其它的事不是我做的,还请你帮我洗刷冤屈,我定当铭记你的大恩大德,待我出去,当牛做马报答于你!”顾俊生抱拳深深一揖。
荣楚叹了口气,“现在无凭无证,我不敢保证能替你翻案,但看在我们同乡一场的份上,我会尽力。”
既然暂时揭露不了郑子决的罪行,那就先把顾俊生救出去吧,顾俊生这身子骨,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可撑不了多久。
“谢谢。”顾俊生再深深鞠了一躬,心中既感动又羞愧。
他做了加害荣楚的事,荣楚竟然还愿替他翻案,荣楚真的是个有气度有胸襟的君子,他如今才明白,他不单是学问不如荣楚,连品性胸襟也不如荣楚。
出得京兆府,荣楚便去找了张远和赵齐。
“顾俊生手上没证据,那怎么办?”赵齐闻言问道。
张远劝道:“荣楚兄,要不这浑水我们就别趟了。”
原以为顾俊生手上有证据,所以去一趟牢里也无妨,如今顾俊生手上没证据,他们根本没办法去翻这个案,不如丢开手不管为好。
“我已经答应顾俊生要替他翻案,不能失言。”荣楚道:“他那样的身子骨在牢里是待不了多久的,我总不能眼看着他丧命。”
原主就是因为受不了牢狱之苦病死在牢中的,顾俊生固然有错,但罪不至死,再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再说了,顾家人都求到了他跟前他不可能袖手旁观。
想了想道:“这事我一个人来查,你们就别掺和了。”
这件事与张远、赵齐无关,他不想连累他们。
张远就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是兄弟,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他是担心荣楚才劝荣楚别管的,但荣楚执意要管,他也不可能丢脱手不帮荣楚。
“就是,荣楚兄你这样说就有些瞧不起人了?你是不是不把我们当兄弟?”赵齐有些生气道。
荣楚解释道:“我就是把你们当兄弟才不想连累你们,这事一个搞不好会惹祸上身,我一个人去冒这个险就行了,没必要连累你们。”
“这话我可不爱听,我们是兄弟,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是。”赵齐道。
当初他赌钱,荣楚和张远也没有怕被连累就和他断了往来,如今这还是正义之事,他没理由退缩。
张远点头,“没错,你若不管我们便都不管,你若要管我们和你一起管,我们兄弟三人共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