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甥住在家里她就能好好照顾他了,那两个孩子是外甥的朋友,也就是他们家的贵客,她也一并好好照顾着。
张远看了自家姨父一眼,忙道:“姨母不必担心,我和荣楚兄、赵齐兄住在一起,互相照应,过得挺好的。”
“过得好怎么瘦了这么多?”王夫人就道。
张远摸了摸脸,“这不是考试太费神。”
“就是因为考试累人,所以你们才需要人照顾,你们身边的都是些小子,哪会照顾人?”王夫人指了指候在门口的顺子几个,再道。
顺子几个对视一眼,想说他们会照顾人,但又不敢造次,只得低下头不作声。
张远又看了自家姨父一眼,道:“姨母,我们都这么大了,自己会照顾自己的。”
王夫人还想再劝,就听到王大人出声道:“行了,他们年轻人住在一起说话也方便,再说了他们一起温书还能交换心得,你就别插手了。”
当初妻子说要让外甥住在家里,他就不同意,并不是他不想让外甥来家里住,而是知道外甥和荣楚、赵齐他们感情好,必是想住在一起的,让赵齐、荣楚来家里,他们肯定是不愿的,所以才给外甥安排了那个宅子,让他们三个住在一起,没有那么多拘束,住得也舒坦些。
王夫人就叹了口气,没再说,继续给张远几个夹菜,好似这样就能弥补心中的亏欠似的。
吃过饭,荣楚三人辞了王大人一家就回了住所。
回去的路上,赵齐问张远,“你为什么不答应你姨母住下?”
“这还用问吗?”荣楚笑道:“张远肯定是怕王大人。”
张远看了荣楚一眼,一脸‘知我者荣楚兄也’的神情,他当然是怕自家姨父,他可受不了自家姨父那张严肃的脸,虽然今日一直笑着,搞不好明天就不笑了,他还是自个儿住着舒坦些。
再说了,能和荣楚、赵齐单独住着,他觉得惬意轻松,考试都能发挥得好些。
回到住处后,三人因喝了点酒,都有些倦意,便不再多说各自洗漱早早睡下了。
次日天刚亮三人就起来了,他们要接着温书,连赵齐也没闹着出门,马上就要殿试,他和所有人都一样,希望在殿试取得一个好名次。
虽然有荣楚在,他们是不可能上一甲的,当然,就算没有荣楚,以他们的实力也上不了一甲,但他们都希望能上二甲,这样就是进士出身了。
本朝规定,一甲只录取三名,第一名状元,第二名傍眼,第三名探花,赐进士及第。
一甲里,同一个省份只能录取一个,哪怕你多有才华,只要有一个同乡比你更有才华,你也只能乖乖到二甲去。
二甲若干名,赐进士出身。
三甲若干名,赐同进士出身。
虽然三甲都统称进士,但身份却大有不同,一甲就不用说了,只有三名,向来物以稀为贵,而二甲的进士出身要比同进士出身更好一些。
三人闷头温书,直到下人买好早点回来,三人才放下书,吃了早饭又准备继续,这时,有客人上门。
“公子,郑秀才来了。”顺子禀报。
荣楚一听是郑子诀来了,赶紧走出去。
张远和赵齐两人和郑子诀并无交情,便回屋继续温书了。
郑子诀不是一个人来的,同行的还有温青书,两人带了贺礼来,见到荣楚立即笑着恭贺。
“多谢师兄,多谢温秀才,快请坐。”荣楚回了礼,扬手道。
三人坐下来,郑子诀笑道:“我就知道师弟才华横溢能考中会试,只是没想到师弟又考中了会元,真是让人惊喜。”
“连中两元,殿试再中状元,就是三元及第,好生厉害!”温青书有些激动说。
荣楚谦虚道:“侥幸而已,殿试未必能中状元。”
“师弟的才学我是清楚的,你就不要谦虚了。”郑子诀道。
荣楚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细细打量起郑子诀来,见他周身气度似乎变了,少了些温润如玉的儒雅,但举手投足间多了些达官显贵们的作派,穿着打扮也不像在陵阳县那般简洁素雅,改着了图案复杂繁琐但显身价的绫罗绸缎。
姿态、仪容、谈吐、气度皆与以往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