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楚连忙扶着周云娘进了屋,让她躺下来,又陪了她好一会儿,见她脸色好转了一些,这才轻声问道:“还好吗?”
“我、我没事,只是她咋就……”周云娘心里像堵了块大石头一般难受。
周玉娘虽然害了她,但她也没想过要让周玉娘死,更何况还是这种母子俱亡的悲惨死法,听着就胆战心惊。
荣楚也没想到周玉娘会这样死了,原文中她这次是平安生下了孩子的,不过想到上次见她胖成那样,难产也正常。
只是根据原主的记忆,原文中周玉娘怀孕时并没有发胖到这个程度,如今怎么会肥胖至此,竟然没能把孩子生下来,自己还丧了命?
不过随着他穿过来,这个世界的很多情节都发生了变化,周玉娘的命数变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再说周玉娘作恶多端,原文中直接害了原主和周云娘一生,间接害了荣家上下,她有此下场,荣楚并不同情她。
只是可怜了那个孩子,原文中那孩子后来也是有大出息的,替郑家赢回了不少的风光和荣誉。
没想到这一次,竟连出生的机会也没有,就这样死在了周玉娘腹中。
这个年代医疗条件落后,如果妇人生产遇到难产那就是九死一生,想到周云娘还有半年也要生产,心里不免担忧几分。
他道:“妇人生产本就凶险,她怀孕期间估计吃得多动得少,孩子太大了所以生不下来,你切莫学她,要多多走动,控制饮食,以便顺利生产。”
周云娘点点头,怀孕后她只觉欢喜,从未想过这些凶险的事,今日听闻周玉娘的事她才明白妇人生产那是凶险万分,九死一生,为了自己和孩子,她一定都听丈夫的,绝不能再酿成此等祸事,让家人痛心。
想到郑子诀痛失妻儿,定然悲痛不已,他还在病中,如何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她对荣楚道:“我没事,你去郑家看看吧,看有啥需要帮忙的。”
“好,但你得答应我别胡思乱想。”荣楚不放心道。
她和周玉娘虽然闹翻,但毕竟曾经是同一屋檐下的姐妹,周玉娘出了这样的事,周云娘不可能不难过,他担心她因为周玉娘的事影响到自己和孩子。
周云娘点点头,“我答应你。”
为了孩子,为了家人,她也不能让自己有事。
荣楚交待家人好好照顾周云娘,连早饭也没吃就带着顺子往郑家去了。
周家那边已经到了郑家,路上孙氏一直处于半迷糊状态,直到到了郑家,看到郑家挂上了白帆和白灯笼,入眼一片雪白,她这才清醒过来。
她抬步朝郑家冲了进去,“玉娘,我的女儿——”
郑家的客厅已经设了灵堂,但周玉娘还没有装殓,等着周家人来见了最后一面才能入殓。
郑父郑母一脸悲痛的坐在厅中,见孙氏一边哭喊着一边冲进来,郑父赶紧起身相迎,郑母站起了身,但并没有迎向前,她心里还在怪周玉娘没用,生不下孩子,连累她的孙子没了,因此迁怒她娘家人。
“亲家,我的玉娘咋会遭受这样的灭顶之灾啊?”孙氏见到郑父,就哭着问道。
郑父悲痛道:“我们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妇人生产千千万万,虽凶险,但一尸两命的事也不多见,怎么就让他们家遇上了?
“我的玉娘,她还那么年轻,她一直好好的,咋会出这样的事?”孙氏哭得更加伤心。
郑母一听心里就不痛快了,走向前道:“亲家母这话啥意思?你是在怪我们吗?我还没怪你女儿没用,连个孩子都生不下来,连累了我的孙子呢!”
她一脸尖酸样,话语也极为难听,周财生带着周家旺正好走进来,话到她的话脸立即就沉了。
周玉娘纵然有万般不是,如今人已经死了,死者为大,她竟然还说这样刻薄的话,也未免太过丧天良。
连周财生都生气了,孙氏痛失女儿怎么会不生气,她直起身子指着郑母道:“你说的是啥话?我女儿为了帮你们郑家生孩子丧了命,你竟然还怪她,天底下有你这样当婆婆的吗?她人都没了你还这么刻薄她,她活着的时候不知受了你多少搓磨,我都敢怀疑,我女儿就是你郑家害死的!”
她越说越气,忍不住朝儿子道:“家旺,你赶紧去衙门报案,把这些害死她的人抓起来,为她偿命!”
她绝不能让女儿白白枉死,她要为女儿讨回公道。
郑母听到孙氏说要报案,顿时火冒三丈,张嘴就要回怼,却被郑父一把给拉住了。
郑父朝郑母喝斥,“你给我闭嘴!”
他只觉一个头两个大,这该死的婆娘是不是嫌家里的事还不够糟,还要在这添乱?
郑母纵然嚣张跋扈惯了,但丈夫真的动了怒,她也还是惧怕的,将话咽了回去,没敢再说。
郑父一脸歉疚的朝周财生和孙氏道:“亲家,亲家母,诀哥儿他娘也是因为太过悲痛,这才迷心智口不择言,你们别和她计较,家旺,你赶紧扶你娘去见你姐姐最后一面,好让你姐姐早些入殓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