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不要着急。”
她应当相信师父的医术,也应当相信三郎吉人自由天相。
裴姝将汤药一勺一勺喂进去,喂完后,看见裴纤阿从嘴角淌出来的汤药,一滴冰凉的水落在她的手背上,却烫的她一哆嗦。
原来她已泪流满面。
小公子姓萧,单从衣着上便能看出他身世显赫。
萧小公子从袖口摸出一袋子银钱来,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道:
“这个钱算是我给的诊费,后续治疗他需要的费用,我都会出。”
阙临命小童给他沏了茶:
“是因着什么事情?”
是指为何裴纤阿受了这么重的伤。
萧小公子默了一下,随后道:
“是因为有人在闹市纵马,我当时没注意,多亏了他,我才没被踩死。”
杨遇言语刺了他一下:
“可不是嘛,他熬不过今晚,估摸着就要准备后事了。”
萧小公子抿了抿唇:
“我会找到真凶,他若死,我便杀了那人给他陪葬。”
阙临却在盘算大宣姓萧的高门,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便想起了都城之中,确实是有一家姓萧的人户,且爵位在身,尊贵非常。
只是人家是从笔头上
夺得位置,族中也多是读书人,他还曾上门为萧老夫人看诊过。
阙临便不再说话了,他并非是好管闲事之辈。
他也不知道裴纤阿是抱着怎样的决心去救下萧小公子的。
在他和杨遇的心中,裴纤阿也并非是沽名钓誉之辈。
可能最终的结果只是裴纤阿突然发了善心。
眼见日落西山,萧小公子将一块玉佩放在案桌上,起身道:
“我要回家了,这一块是我的贴身玉佩,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请到县里萧家的别院来找我,泗水街第三户人家。”
泗水街基本上都是富户所住之地,且一个宅邸比一个宅邸大,不仅清净,离闹市也不算远。
萧小公子顿了一下:
“需要什么药材,多少银钱,也尽管派人过来取。”
杨遇面色不大好,大约还在心里怨怪这萧小公子,但是他和阙临也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再纠结这件事儿,万一人家不高兴,反而误了裴纤阿的性命,到时候得不偿失。
毕竟这般有良心的高门也少见了。
裴姝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在房间点了一些艾香,这山上蚊虫多,血腥气又这么种,用艾香熏熏散散味道。
阙临正在斟酌药方,杨遇则是在想法子配比一些去疤痕的药材。
若是男子,身上留有一些疤痕便算了,男儿的勋章无非特地去掉,但是现在他知道了裴纤阿是女子,女子爱重容貌,开始结痂的时候,疤痕才最好去除,若是耽误了这个时
候反倒不好了。
“三郎如何了?”阙临看着裴姝有些疲惫的样子,还是问道:
“今晚,大家也暂时不要休息了,夜凉,也容易发高热,等会我施针给裴纤阿护住心脉,大家辛苦一晚,熬过了高热就可以了。”
杨遇手微微一顿,到底问出了口:
“小姝,你知道你们家三郎,其实是个女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