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纤阿拿着菜干掸了掸,只有淡淡的蔬菜风干的味道:
“您要是觉得不够,周四婶家也有几亩菜地,都是常见的蔬菜,这是我王家二叔,擅长打猎,什么兔子,蛇啊,那些野味,全都不在话下,家中也有几亩种菜的田,自家吃的,都是好的,也能一并签订下来。”
确实,这菜干都把水分晒干了,还有这么大块,可想而知,种出来的都是好的。
肥美地紧。
宋掌柜正想着怎么把菜市那边的合约解除了,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
在他的首肯下,直接命人取来了纸笔,裴纤阿斟酌一句,说一句,最后写一句,最后的文书上面全是小楷。
陈涯生本在思考,八九岁的小孩
如何能写这文书,可他眼所见,是一手漂亮的小楷,规矩干净,一点拖泥带水都没有。
他突然就有些相信,是他鼠目寸光,眼前这裴纤阿,谈吐举止,张弛有度,说不定,真的只需要一年,就可以超越他。
如果这裴纤阿成长起来了,那他真的还能配得上裴姝吗?
陈涯生怔愣的时候,陈阿婆有些不明白,锤了自己小孙子一下,才得来解释,立刻就明白了裴纤阿的好心。
心里都是的欢喜和感激。
于是一份文书,一式四份,三家都摁了手印,因为堂前公证实在是麻烦,最后也留了一份在裴纤阿的手里,作为牵线搭桥的证据。
王老二就是因为顾念着吴淮的恩情,这才愿意对吴家三房施以援手,却没想到竟然来了天降的大饼。
他在村中,除了靠几亩地过活,便再也没有别的了。
王老二一把年纪了,也还没有个媳妇,谁家娶媳妇不要几两银子,他确实也拿不出来,再者也有不少人家都认为他游手好闲,这下好了,有了固定的营生,想必再过不久也能娶上媳妇了。
这都是多亏了裴纤阿。
一伙人吃了饭,吃得干干净净,也不曾剩下。
陈阿婆早就看出自己的孙子心不在焉,扯着他就先回去了。
周四婶和周四叔卖菜干的大事儿也解决了,在裴氏的帮助下,也接了绣活,两人便先坐牛车回去了,免得二丫回去的时候家里没有人。
剩下一个王老
二,说什么也要帮着裴纤阿一伙人提东西。
裴纤阿将怀里的银钱掏出来:
“这个卖食谱的钱是七两,花样那个是五两银子一张,一共是十二两,还有一些零碎的,阿娘绣活挣了一百九十八文钱,卖笋和菜挣了四百文钱,一共是六百文了,我想着这个钱就留着买菜,拿出五两银子来购置米面粮食,还有棉花。”
这是之前裴氏就提过的事情,穷苦人家对棉花的执念,因为棉花贵,冬天冻伤手的人太多,御寒太难,棉花就成为了很珍贵的东西。
再者裴氏想要给家里的几个孩子做免疫夹袄,如今钱很值钱,但是很多庄稼蔬菜的价格都太低了。
棉花二百七十文一斤,也是个很高的价格了。
若是单按那六百文的来买棉花,只怕就能买三斤,根本就做不了几件袄子。
“娘,现在一两银子能换一千五百文呢,买二十斤棉花让人家弹成絮,这样冬天就不怕冷了,大约要五千七百文,三两多银子,再买十斤棉花做袄子,这个冬天,我们就不怕冷了,不过我算了一下,超过五两银子了,也没关系,总共大约买完只需要六两银子。”
裴纤阿精打细算按了要花最多的钱来,争取还能多出点钱买米面:
“就是,到时候这般回去,总归也是被主屋的人瞧见,还是有些不好。”
她很怕麻烦,再说如果现在都做好了到时候拿回去,恐怕主屋不会有什么好听
的话等着她。
再者她们又不在家,若是有人闯进她们屋子还不知要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