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人的骨子里就是贱性,总是觉得人弱便可欺,待到你硬气起来,却又要询问你为何变得与从前不同了。
这几日的生活算是安定了些,各家在大太阳的时候,将收上来的麦子都晒干了,然后准备交租了。
裴氏也算是松泛了些,不用每餐都她做饭,喂鸡的事情的也是所有的小孩轮着来,其他的时候可以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裴纤阿和两个姐姐照例是挖了一些笋,裴氏除了绣活之外,也有时间去努力琢磨泡笋的用料配比。
三房的人都觉得心满意足,毕竟钱氏除了看他们不顺眼外,也做不出来旁的事情了,毕竟上面还有老吴头治他。
裴纤阿心里清楚,这如今钱氏是知道拿她们没有办法了,不过安稳几日,还不知要再怎么寻他们的晦气呢!
现在的,因为每顿饭都能吃饱,小姑娘们的面色也越发转为白里透红的健康肤色来,五官长开之后,走在路上的,搭话的村里人也都多了些。
都在讨论这吴家三房到底是干了什么,怎么就翻身了呢?
又懦弱的小媳妇偷偷跑到吴家去取经,但是裴氏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裴纤阿插了句话:
“人永远不要学会自证,否则你就要一直证明自己没错,与其自证,不如的反问旁人,以彼之盾攻彼之矛,最后陷入误区一击必中后,再对立的时候敌人就会三思而后行。”
小媳妇不懂,但是三房
的却不愿意再说了,包括裴纤阿。
插手旁人家的事情总归容易给自己招来祸患,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现在可还谈不上“达”。
小媳妇只能自己慢慢琢磨着离开。
这段时日,倒是让裴氏同周四婶的关系变好了。
周四婶尝尝带着二丫来同裴氏和两个姐姐做绣活,每每这个时候,裴纤阿便会拿着纸笔去最角落抄书,自己冥想,默背,进行理解。
纸笔价格实在昂贵,裴纤阿买了最便宜的粗宣纸,草纸实在不容易装订,她自己没有装订的本事,却也不愿意给裴氏带来太多的麻烦。
粗宣纸比软宣便宜,装订也比较方便。
“你们家二丫也长成大姑娘了,周姐姐,孩子还真是长得快极了。”裴氏感叹道,眼神扫过正在奋笔疾书的裴纤阿:
“转眼间的事情。”
周四婶笑眯眯地说道:
“我这丫头还是小孩子心性,一天到晚静不下心来,总是给我们惹是生非,不像你的这两个女儿,做事脚踏实地,从不叫人担心!”
周二丫红着脸,讨教针线,眼睛时不时瞥向裴纤阿。
少年的穿着单薄的长袍,挺直的背脊似乎能突出那脊骨来,从宣窗里透过来的阳光落在少年的半边侧脸上,实在是无法用语言形容。
周二丫很快回神,询问完裴姝之后便重新开始刺绣,周四婶将自家女儿的神态尽收眼底,眼中有些复杂。
“下次不妨一起去集市上,也好有
个照应?”裴氏编出一条花朵的手绳送到周二丫的面前:
“二丫,你喜欢吗?婶子送你。”
这条手绳实在漂亮,更是在村里从未见过的款式,周二丫一看便喜欢极了。
周四婶嗔道:
“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娘俩不过是来这一起做绣活,怎么好连吃带拿的呢?你这都是能卖钱的东西,可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