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吴淮站在那,满眼都是冷漠。
确实,他早就不应该奢望这个家还有什么所谓亲情可言了,若不是心里有妻儿们为他撑着的一口气。
他可能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裴氏一直都在观察吴淮的神态,瞧见他眼眸深处的痛苦,如困兽一般,下意识地牵住了他的手:
“夫君,没事的,你还有我……”
吴淮反手将她的手紧紧握住,转头对钱氏冷冷道:
“这次回来,我也不是为了找你要抚恤金,爹在吗?”
老吴头早就听见外面的响动了,可是只顾着跟吴老大说话,完全就没有一点想出去的意思,是以老吴头也就装作不知道。
听见似乎提起他了,这才慢悠悠地朝着前面去:
“什么事儿啊,老婆子……”
吴老头只听见声响,却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抬眼一看,直接愣住了:
“老三?”
吴淮站在那地方,格外梳理的模样:
“爹,我回来了。”
老吴头心情有些复杂,似乎是喜悦,又好像不是,于是他略带了些尴尬地说道: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快进来喝杯茶吧?”
吴淮眼中略带揶揄地瞧了一眼:
“不必了,爹,我既然有命回来,自然是要分家的,爹,您觉得呢?”
老吴头竟然无话可说,却还是下意识开口拒绝:
“父母在不分家,你这是要做什么?”
吴淮叹了口气,甚至连挣扎辩驳都懒得了:
“我上战场的这些日子,我妻儿在吴家过的
都是什么日子,我心里清楚,爹,您也别跟我较真了,该孝敬你们的,往后也一分不会少,另外,也不用您分给我们东西,我们只拿走我们自己买的东西,其他都不会拿。”
“您看行吗?否则我待在这也不合适,毕竟从小到大我过的什么日子,您和娘除了将我养大,似乎也没有在别的地方偏疼我了。”
他说话的语速很平稳,但是却带着一种很沉重的悲伤,只是看起来风轻云淡罢了。
裴氏能感觉眼前人握着自己的手有些颤抖,忙靠近他,予以他一些安慰了
“不行,我不同意!”钱氏突然疯狂地喊道:
“凭什么,我不同意!你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是我儿子,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你就是这样对我和你爹的?肯定是这个贱人,挑拨我儿家宅不和!看我不打死你!”
钱氏突然疯狂的行为谁也没聊到,不够吴淮还是下意识将裴氏护在身后,眼神坚毅,半点不后退一步,或许从前他仍旧是期盼过爱情的,可是现在亲情于他,不过是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枷锁罢了。
“娘,就算你今天打死我,这个家我也得分。”吴淮淡淡道:
“您知道,这不是阿兰的错,是我眼瞎,若非是我非要娶阿兰进吴家门,她甚至可以嫁个安和的家庭过上平静的生活,而不是生活在我家,分明是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却被磋磨地像是四十多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