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
阙临正守着裴纤阿,中途裴纤阿心脏抽痛,好些时候疼的她的蜷缩起身子来,把脉的症状也不明显,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喝酒引发的心悸。
人影缓慢移动之后,阙临一惊,回过头来才发现是商颐,这才松了口气:
“回来了?我先回去了,你守着她吧,杨遇还在家里等我呢!”
阙临只留了一盏烛台,罩上了宣纸做成罩子,只有那一隅是明亮的。
“对了,不要关灯,关灯三郎就会醒。”
阙临匆匆撂下这句话就迅速离府,只独留下商颐坐在这内室。
床榻上的人,发髻散落下来,乌发如瀑散落在床上。
少年紧闭着双眼,干净,漂亮地好像一幅画。
眉长入鬓,如远山黛黛;双眼轻阖,如江波澜澜。
商颐定定地看着。
都说君子发乎情止于礼,他却私心像更靠他近一些。
所以当商颐听到噗通的心跳的时候,他一下子弹坐起身,似乎
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好半晌,商颐才跪坐在裴纤阿的床边,喃喃念叨:
“明月奴,明月奴……”
月光透过轩窗招进来,轻轻浅浅,一种情愫氛围开始不断蔓延。
想等他长大,看看是如何地龙章凤姿,风姿绰约。
商颐想。
当早上第一抹温和的阳光落在商颐的面上,他瞬间睁开眼,看见裴纤阿还在昏睡着,放下心来。
跪坐着靠着床边睡了一晚上,商颐都有些撑不住了,不过还是将床帐放下来,把阳光挡住了。
商颐简单洗漱了一番,吩咐下人去煮汤药了。
这次多了一个人,裴姝。
杨遇和阙临根据裴纤阿的身体进行药方调整。
裴姝则是在一旁照顾她,面无表情,手上却无比轻柔,只是眼中有一些情绪翻涌。
看起来若是裴纤阿再出点什么事情,裴姝能直接提这刀将人捅个对穿了。
裴姝是个极聪明的人。
“商少爷,这是我这些日子跟随师父行医时,收集到的一些东西。”裴姝拿出册子。
商颐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的很清楚。
建元十二年七月,曹绥外甥强抢民女,逼良为娼,因为得罪了他的外甥,被乱棍打死仍至乱葬岗,再加上曹绥和严从明的庇护,受害者家属求告无门还被打残了一条腿。
这是严从明上任的第二年,曹绥在任第七年。
建元十二年十月,严大虐杀无辜百姓,原因是老人行动不便挡了马车的路。
诸如此类,根本无法
例举。
“所有的事件都有证人。”裴姝手段果决,想必调查到这么多东西也花了她不少的气力。
商颐继续往下看,神情严肃起来。
建元十四年,为了垄断玉石产业,非法采矿,且因为施工达不到大宣公布的要求,矿洞塌方,压死了十八个人。
原先矿脉的主人也被逼得家破人亡,家中失火,烧了个彻底,矿脉这才落到了严家手中。
桩桩件件,骇人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