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从明怎么会不知道。
虽说已经上任知州,但到底是要表面上也要过的去,否则会影响他的政绩。
今年已经是他做知州的第九年了,只需要再过一年,他便能掉到都城,成为真正的京官了。
即使品级不如现在,但是前途一片光明。
是以他干的那些龌龊事,亦或是那些他手下的人做的事情,都是这般行就的。
欺上瞒下,而严从明如何只会满足区区一个知州的俸禄呢?
他自诩是个聪明人,自然是要家中夫人孩子都吃穿皆是上乘,让他们过上宽松富裕的日子才算是的好日子。
只是这些事情,都已经瞒了九年了,严从明从中获取的利益不胜枚举,是以在这第九年的关键时刻,也难怪他会因为那一箱金子而失了分寸了。
萧侯爷看着严从明的模样,心里一锤定音,眼神却虚无缥缈,嘴角勾起一抹笑来:
“知道你心疼曹家,曹家多年都衷心于你,这事儿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只需要……”
严从明正襟危坐,道:
“只要您说,只要下官能做到的事情,下官一定尽力而为,定然补偿您和令公子。”
萧侯爷倒也没犹豫,敲了敲桌面:
“只要你将曹家这些年做过的勾当全部陈列出来,再拿些钱财消灾,既然有曹家背锅,自然也是没有你的事情了!”
严从明能坐上如今位置,考的就是玲珑心和雷霆手段,他心里稍微放下心来了一些,从前他只
听闻萧侯是个刚正不阿的人,没想到此人也是放不下身外之物的。
一个人既然是有弱点,那这事儿便可以轻易揭过。
他也这才放下了一些戒备心,原本以为这萧侯是谁派来的,却没成想,还真只是为了给自己孩子讨公道的。
“此事好商议,曹家虽做了许多错事,但是对朝廷也胜在衷心,若是以曹家大部分家业换取这……不知萧侯意下如何?”
严从明这也算是尽职尽责了,既然事情有转圜的余地,那就自然想试探一下底线到底在何处。
萧侯爷似笑非笑地盯着严从明,眸子却幽深黑暗,叫人看不清内里:
“严大人这是在说笑么?别怪本官说话不好听,若是追查起来,本官有一百种法子能让你即使过了这政绩一官,在都城也不一定混得下去。”
萧侯爷声音很轻,说出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
“皇家爱长子,百姓爱幺儿,若是我儿真出了点什么事情,本官拿你们曹家,严家陪葬也不为过,如此之事,关乎全族,严大人还是好好考虑一番吧!”
严从明心中胆颤,一面是自己的前途,一面是得力的下属,他闭了闭眼,到底表了决心:
“您说的是,都是下官逾矩了。”
此刻严五正好从自己院子走到花厅,早先在萧侯来的时候,严从明就派人去唤自己的儿子过来了。
严五看着气氛有些不太对劲,面上平静无波:
“孩儿见过父亲。”
严从明
有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发泄,站起身扬起手掌,狠狠落在严五的脸上,直直将人打的偏过头去,红色掌印在那张还算俊俏的脸上格外明显:
“你母亲平日是如何管教你的?课业上毫无建树,平日里交的那些狐朋狗友净带坏了你!”
严五有些讶异,刚想反驳,却瞧见上位出还有一位端坐在主位的中年男人,穿着锦绣,周身冷肃的气息格外明显。
看起来一派不俗,想必身份定然是不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