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看见朝雨有些落寞的眼神,也没有看到他颤抖的手,只听到耳边落下的一句平淡的话,“直接走过去就好。”
“好。”
梁如因抬步,但朝雨伸手拦了拦她,师兄师姐便先他们走了过去。
看着那八位师兄师姐都平安走过瀑布,确认没事,朝雨才放心让梁如因走过瀑布。
“阿兄也会害怕吗?”梁如因笑着随意调侃了一句,便走向牵探瀑布,她并没有听到朝雨在她身后说了一句话。
“会,阿兄怕很多事。”
他怕的,正在一件件地发生。
通过了瀑布,剩下的路程也没有多少,他们就也没有用飞行术,因为有茂密的树林遮阳,他们也没有撑伞。朝雨以为他们是第一个到达檀林武场的,但实际上已经有一派早已恭候多时。
走在最前面的大师姐依亭第一个看见,“是谷沙堂。”
尔芙皱起脸,“别啊,出门前刚提醒过,那么快就遇上了吗?”
出门前,朝雨说,水生木,青木城的派系对他们的威胁都不大,只要正常发挥都没有什么大问题。
“唯独除了一个谷沙堂,谷沙堂地处青木城边缘一片近两年成型的沙地,沙属土,土克水,若遇上需严防。”
一行人随着他们两位师姐的止步纷纷停下,朝雨和梁如因走在最后,尚不清楚前面发生了什么,他问道:“怎么了?”语气有些不耐烦。
回话的是徒镜,他有些唯唯诺诺地说道:“好像是谷沙堂。”
“让开。”
闻言,他们纷纷让路,梁如因趁机跟着朝雨一起走到了前排,只见朝雨手中忽然多了把扇子,漫不经心地摇晃着,忽然有了资深阁主的老练气质,却又不乏书卷儒雅之气。
正巧三原站在梁如因身边,只听他狂妄道:“一个堂主五个兵,不愧是刚开张的小门派。”
朝雨也没拦着三原,三原说话的声音也并不响,但就是被其中一个暴躁的兵给听了去。
“妓院来的休要嚣张!”
这句话可是直戳沄之阁的肺管子,但朝雨依旧面带微微的笑容,不慌不忙地摇着扇子,似乎并不在意。
也似乎,只是将费口舌的活儿交给了他培养的下属。
其实三原的脾气有朝雨的影子,只是朝雨更加的沉稳自信,三原却冲动暴躁,但其实他们骨子里都有一份傲气与狂气。也许也是因为朝雨总是静静站在一边,将这既得罪人又有失风雅的口舌之战交给了三原,所以日渐促进了三原这不管不顾的冲动性子的增长。
梁如因被吓了一跳,急忙拽着撸起袖子就要上去干架的三原,道:“会选尚未开始,明日再打也不迟啊!”
“孙子!明天谁输谁叫爷爷!”三原指着那人怒目圆瞪。
“你最好言而有信!”
两人吵出了个结局,那边的堂主才喝完最后一口茶,站起身。
这谷沙堂堂主是个圆溜身材,这时满面“真诚”的笑容,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小眼睛弯成了月牙状,作友好状,“鄙人秦无明,谷沙堂堂主。”
朝雨刷的一下收起扇子,作了个回礼:“朝雨,沄之阁阁主。”
秦无明假惺惺地装作恍然大悟,惊叹道:“沄之阁成建二十载,但还是头一次见到阁主真容,不想是个如此俊美的……少年。”
朝雨礼貌的点头,“看来谷沙堂事务繁忙,仅成立两载,便将秦堂主的皱纹给累出来了。”
他不但要说,他还上下打量着秦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