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怎么受的伤。”三原像是读懂了她一般。
“你是师父这辈子唯一、最在乎的人了,任何矛盾都别阻挡了你的关心。”
梁如因戳着饭碗,眨了眨眼睛,“哦。”
当晚,朝雨在夜半子时悄悄推门而入,坐在梁如因的床头,就静静看着她,为她掖了掖被子。
但梁如因却睁开了眼,在黑暗之中,她就这么看着他,寂静地夜里连呼吸声都变得吵闹。
“醒着?”朝雨打破沉静,嗓音有些沙哑疲惫。
“你知道我没睡。”
“病还没好,多休息。”说完,朝雨又想转身离开。
他知道,她不想见他。
但梁如因坐了起来,与他相对,乌发洒在软枕上,紧抓着被褥的双手暴露了她的情绪。
“你受伤了。”
并不是在问他。
“小伤。”朝雨回道。
“谁?”
他沉默。
“因为我?”
他还是没说。
“你不说我也能查到。”
“血化。”
梁如因眉头紧蹙,将自己学过的所有术法都想了一遍,都没想到这“血化”是什么术法,她问朝雨,朝雨只是潦草地给她解释了一下。
“就是用生人的血,度化已逝之人。”
她明白了,他在赎罪。
“一定不是只有血就行吧。”一定既耗神又耗灵力,一定不是几滴血就能够完成的术法。
更何况,是近百人。
朝雨弯唇,不知在笑什么,他轻轻嗯了一声,道:“早点睡吧,我走了。”
“我跟你一起吧。”女孩的目光虔诚地穿过朦胧的月光,“因我而起,我有责任。”
“相信我,与你无关。”
梁如因还想在争取一下,朝雨立刻打断了她:“我一人所为,就应独自承担。”
“我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一家人,荣辱与共。”
朝雨走上前靠近梁如因,冰凉的手搭在她的脸上,他逆着月光,站在暗处,她抬手,就像从前的每一次一样,温暖的手捂着他的冰凉。
梁如因看着朝雨,“兄长。”
这两个字,他许久没听到过了。
他轻笑,带着些辛酸与无奈,放下了手,疲惫地提了一口气,道:“睡吧,若你有心,病好后去庙中为他们烧根香吧。至于血化,真的不用你了,就当为了让我心安。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