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抬脚要走时回过头,隔着人丛,准确无误对上她的眼。他翘起嘴角笑了笑,对她摇摇头,转身跟着列车员走了。
半小时后,火车驶离青海湖,过道又恢复了清静。
一阵脚步声哐当踏来。
徐楚焦急地坐在窗边椅上,看几个穿军绿制服的人一脸严肃走到那男人睡过的床铺边,埋身翻找什么。
很快,他们低语几句,又踏着大步离开。
人一走,车厢就炸开了锅,闹哄哄得像离了班主任的小学课堂。
同包厢的大婶先嚷开的。徐楚隔得远,听不太清,只有一些咬得格外重的字眼飘进她耳朵。
“谁能想到呀……毒藏身上……一大袋……枕头底下……厕所……捉的现行……”
徐楚就那么屏息凝神听着,忽然感觉唇边一股铁锈味,伸手一摸,才发现嘴唇被自己咬破了皮。
心里没来由地一慌。
徐楚赶忙低头打开手机通讯录,点击紧急联系人,就要按下通话键。
一双手扫过来,摁熄她的手机屏。
“说了没事。”林琅坐回椅子,双手抄兜里,脖上的红围巾仍然鲜艳,衬得他苍白的脸也腾起血色。
“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
林琅一走过来,过道陆续有人探出脑袋想打听消息,徐楚声音细下去,“不是说跟你没关系……”
林琅看着窗外连绵的灰色群山,微微一笑。
“确实没关系。本来不想管的,但这不是上厕所恰好给我碰着了。”
徐楚瞅他脸,想找出打斗的痕迹。
“还跟他动手了?”
林琅脸上仍挂着浅笑。
“没。就拉他出来的时候用了点力气。”
“挺高兴的吧你。”徐楚嘘起眼看他,“都说你们看到坏人会肾上腺素飙升,是不是很久没这么兴奋了?”
闻言,林琅似有若无地翘了一下嘴角。
“哪有……”
“哎小伙子,你是咋发现那人不对劲的?”
那对老夫妻一直留心他们俩的对话,年近七旬的老头子忽问林琅。
婆婆也跟着笑起来搭腔,“小男伢长得好,个头也高,你做什么工作的?眼力这么好。”
老头笑,“不会是便衣警察吧,哈哈哈。”
“我……”林琅说这话时看了眼徐楚。
她看着他眼底好不容易聚起来的一点光,又散开了。
“我什么都不是。”
老夫妻听完,愣一下,干笑两声,转移话题又去聊别的了。
车厢里依旧嘈杂,有人公然放歌,有人大声唠嗑,唯独窗边的林琅和徐楚静下来,一时都无话。
就这么默了许久,列车轰隆向前。
“我一直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