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各位评议了。”
说这话时林琅已经想起那家东北餐馆的人员和布局,从他一进门就看在眼里——
六个传菜员,一个柜台服务员,以及,大厅和走廊根本没有监控摄像头。
等待督察所谓的评议根本毫无意义。
“我申请辞职。”
他声音淡如薄纸。
督察眉间又拧出一个川字。
“听说你当年是公安联考第一名进的分局,鉴于你过去一年表现优异,你说的复核我们会考虑……”
“我现在就申请辞职,不劳烦您和贵单位复核评议了。”
林琅再次对上督察凝着疑云的一双眼。
不过这次,他已怀着局外人的冷静。
申请复核,就意味着要背负吸。毒的罪名继续留在系统里给人戳脊梁骨。
甚至牵连李师庭和余唯。
况且那所谓的复核不过是种推脱。
从吴书达决定给他下药那刻起,就没打算让他留在警察队伍。赶尽杀绝,师徒相残,不过如此。
督察没再挽留:“这件事你和所长去谈,今天的调查到此结束。”
徐楚有几天没见到林琅了。
但这与他上班太忙见不着,还不一样。
他把自己关在那间小小的屋子,连着五天,睡得昏天黑地。
只会每天早上和晚上给徐楚报一声平安,告诉她,他还活着。
饶是徐楚,此时也没办法漫不经心,不拿任何事当事了。
这个天高地阔,像风又像雨林的男孩子,他一生中最引以为傲的信仰也崩塌了。
那就像是,他过去二十三年长出的一身傲骨,顷刻间被打碎了。
徐楚又生出咫尺天涯的无力感。
她抱着小熊在沙发上翻来滚去,最终还是打了个挺爬起来,套上羽绒服摸起钥匙出了门。
再次打开久违的林琅家家门,她屏息皱眉了一秒。
这是久未出门的人才有的颓丧气味。也是老鼠最熟悉也最喜欢的味道。
下午四五点的光景,天已经擦黑。
屋子里窗帘没拉,更显得黑沉沉。林琅裹在一团被子里,听见声音才转过身来,木头床板吱呀一响。
他闷闷嘟囔:“你下班了?”
“我说您每天还真就睡觉不看手机不关注新闻呀?”
徐楚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碰到这样虚弱的他,一开口还是那副半开玩笑的语气。
“今年过年早,我今天刚放寒假了。”
她说着就开始一件件脱衣服,羽绒服,毛衣,打底衫,内衣,直到整个人光溜溜的,钻进他被子里,囫囵抱住瘦得嶙峋的他。
“所以我来陪你过寒假啦,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