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的声线却还维持着平缓。一个素日里就沉默冷静的人,连酒精也不能让他丑态毕现。
这时,吴书达喊了句,“喝的差不多了吧?再不回家我媳妇得骂了。”
发起酒疯的杨小江不知死活地回敬道,“吴队,你哪还有媳妇啊?都离了一年多了!”
吴书达一愣,捂着发白的脑袋,怔怔笑了笑,又猛地一拍。
“我操,你们一个个小屁孩都有对象疼,老子孤寡老人一个,不更得早点回去,自己给自己暖被窝!”
大伙这才稀稀松松站起来,林琅起身时步子一歪,徐楚忙用力撑住他手肘。
“还站得住么?”
“当然!”
他松开握麻了的手,伸臂搂住徐楚,她立即闻到一身酒气。
“我又没醉。”
林琅说完又低下头,用半溶解的目光盯住徐楚,舌头打了转,“今晚你要……要跟我回家。”
徐楚揽着他的腰,扶他东倒西歪地走出餐厅,边走边哄,“好好,跟你回家。”
和众人告别后,她拦下出租车,将林琅塞进了后座内侧。
她一坐下,他脑袋就凑过来了,沉沉搁在她肩头,嘴里还在小声絮叨着什么。
这算酒品好么?至少不会借着酒劲大声嚷嚷。
他连喝醉了也是小心翼翼的。
车停在脏街的路口。
徐楚把林琅抱着拖下车,他似一只巨形树懒挂在她身上。
左边是江欣苑,右边是长者小镇。
徐楚犹豫一秒,把肩上这个懒到极点的家伙拽进了左侧的大门。
趁她用钥匙开门的时候,林琅黏在她身后,脸凑进她颈窝,往里钻着他鸡窝般的头发。
实在太缠人了。
徐楚径直把林琅拉进卧室,往床上一推,他就舒服地瘫成一个大字。
长长的两条腿,几乎把两米宽的大床占满了。
徐楚扶额叹气。
她进浴室打了盆热水,绞了个热毛巾,先来给林琅擦身子。
他全身的毛孔都在气喘发作,舒张着蓬勃的热气。徐楚解开他夹克的拉链,脱下来,里面是件万年不变的白背心。
“穿这么点儿不冷吗?”
她柔声地自言自语,也没指望他回答。
毛巾拧成一股,碾过他通红的脖颈,胸口,她往下勾起背心,把毛巾探进他腰腹里轻轻擦拭。
一只手捉住她。
她抬起头,林琅正躺在枕头上,一动不动地凝望她。
说凝望不太准确,因为他直瞪瞪的目光早已稀软如水。
“放开,别乱动。”
她带着笑腔甩开他。
林琅的手臂也就松松搭在床沿,过一会,他又想到什么,手伸到枕头下胡乱摸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