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默默喜欢林琅,愿意为他撑伞而淋湿自己肩膀的女孩,又有什么错呢?
“留下来吃个饭吧。”
她不由自主地开口,“外面雨太大了,等雨小点儿再走。”
林琅没想到徐楚会留客,他视线落在李师庭的肩上,附言道,“进来吧,今天多亏你了。”
厨房里,玻璃窗上凝了一层白色的水汽,闷闷的,很湿潮。
前几天买的大黑鱼被林琅用红色塑料桶养起来了,此刻正在水里无声地摆尾。
徐楚又往咕噜冒气的锅里添了许多面条。
林琅走进来,一身挺括的警服显得厨房更逼仄了。
他脱下警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徐楚。
“今天局里给我表彰了,还发了奖金,有2000块。”
语气是孩子讨赏的高兴。
徐楚往锅里倒着酱油,扫了眼银行卡。
“你这一趟挨了刀子,还差点染上艾滋,他们用2000块就打发了。”
林琅沉默了。
徐楚心里突然害怕起来,她也没想到自己言语会如此尖酸。什么时候开始的?
简直活活地重复了母亲,专门揭短,专门戳人痛处,第一反应永远是打压式的嘲讽。
“话不能这样说。”
林琅的眸子暗下去,但手仍低举着,“这卡你拿着用,我想给你。没设密码。”
“我不要。”
徐楚盯着锅里沸腾的面条汤,说:“给我算什么意思?给保姆的伙食费?”
她刹不住车了。
也不知自己在怄哪门子气,成了个肚小量狭的女人。明明是她邀请他同事进屋的。
林琅攥紧银行卡,插进徐楚围裙前面的兜里。
“那就当是伙食费吧,总之我不想欠你什么,徐楚。”
他又戴上警帽,跛着右脚出去了。
徐楚在热烘烘的厨房里感到寒气袭人。
她掀开调料盒,泄愤似地舀了一大勺盐,往锅里猛撒一气。又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声音,好像也很安静。
无理取闹一通,只有她一个人的心在翻江倒海。
徐楚想起母亲以前说的话:半瓶子醋刻薄,一瓶子醋才宽厚呢。
她想自己永远宽厚不起来了。
过一会儿,林琅换下警服,穿着卫衣卫裤,还是进来帮忙端碗了。
“烫,我来吧。”
他说着,用抹布包住碗底,单手托出去,来回折返了好几次。
一顿饭吃得很沉默。
客厅的单排沙发坐不下三个人,林琅提了个小马扎到圆桌边,叉开双腿坐下,埋头挑面。
徐楚和李师庭坐一边,用筷子扒拉着面条,各自都怀揣心事,感到难以下咽。
李师庭开始找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