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楚受不起年长之人的一拜,连连干笑着摆手。
“这是我应该做的。”
陈强虽被妻子拦着,话语间仍是一腔怒火。
“我儿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和你的建征集团一起陪葬!”
白永征睨了这对夫妻一眼,手插进西裤口袋。
“我怎么听说,是你的孩子出口不逊在先?况且,孩子之间小打小闹,扯上大人那些破事做什么?”
“我孩子被你儿子用酒瓶抡破了脑袋,你他妈管这叫小打小闹,我日——”
未爆出的粗口被陈强妻子捂在了嘴里。
这时,冯元攥着厚厚一沓医药缴费单赶过来,见到白永征,脊梁骨瞬间弯了一截。
“白先生,真是抱歉呐!是我们没做好安保措施,才闯出这么大的祸,之后学校一定重新招一批保安进来,绝对保护好每个孩子的安全。您看,陈宇家的医药费我都代表校方缴完了,您要不就息事宁人……”
“陈宇的医药费关我什么事?”
白永征冷笑,“等那孩子缝完针出来,他还要给心言道歉的。那些咒骂我夫人的话,不能简单用一句童言无忌打发过去。”
听到这话,徐楚微微蹙起了眉心。
无论谁招惹在先,白心言都不应该把同学打伤成这样。
她以为白永征会是个家风严厉的父亲。
她看了眼奴颜婢膝的冯元,决定把这烂摊子交给他来收场。
正欲走,白永征喊住她,“徐老师,过几天我给您亲自登门道谢。”
徐楚没应话,只是含着笑离开了。
倒是白心言闻声咧开一个笑,对父亲说,“老师的男朋友刚才也来帮我了,大哥哥是警察。”
“警察?”
白永征意味深长地看向徐楚的背影。
无人听出他的嗓音在这时已经变了调。
医院楼下,林琅仍站在阴影里,抽着烟。
这期间他给杨小江打了个电话,让他查一查城建局市政工程科科长陈强的信息。
徐楚左右张望,才看到角落里那抹高挑的黑影,影子里亮着一点星火。
她把肩上的西装拢紧了些,走过去,摊开手掌心。
“给我也来一根呗。”
经历了一个多事的夜晚,她心里堵得慌。
林琅挑唇一笑,摸出烟盒递给徐楚一支烟。
他拱起手掌,要给她捺燃打火机。徐楚却摇摇头,含烟抱住他脑袋,轻轻踮脚,点燃了他嘴边衔着的烟。
瑟瑟秋风里,他们双唇间开出一朵橙红色的花。花又立即谢了。
徐楚轻吐一口烟雾,看着林琅的眼睛。
“林琅,我今晚不想回家。”
他揣进裤兜的手一紧,感到自己白衬衫里的内脏都在震颤。
“那……”
他问,“要来我家么?”